“那一百八行不行?”
她声音急促问道。
“一百五?”
“一百?”
赵副使诧异地看着她,心想虽是太子的女人,却在这紧要关头非要抢人手,实在不懂事。
“你要人手作甚?”
他又问了一遍。
卫姝瑶抿紧了唇,没有立即作答。
她那双澄澈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赵副使,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以前遭遇过刺杀,今日听说那事后,我也有点害怕。”
她心中只是有个不靠谱的猜想,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确认赵副使是否会走漏消息,故而选择糊弄过去。
“哎呀姑娘,您放心吧,这宅子我已经留了足够的人手,保管水泄不通。”
赵副使声音骤然转冷,沉声道:“您有空担心这个,不如多担心担心殿下的安危。”
卫姝瑶实在无法,正是焦头烂额之时,她只能想到了另一个人。
卫姝瑶咬了咬唇,也顾不得许多,一路小跑,到了温昭的屋门前。
她迟了片刻,一咬牙,抬手敲了敲门,“温大人,温大人?”
温宁宁刚从外面回来,一听见她的声音,连忙开了门迎她进去。
卫姝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忙道:“温姑娘,我要见你父亲。”
“我父亲正在换药,姑娘等等。”
温宁宁看她神色焦急,心中也有些紧张,生怕是谢明翊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是不是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你这样着急?”
卫姝瑶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见温夫人扶着温昭从屏风后慢慢转了出来。
“卫姑娘寻我何事?”
温昭脑袋上裹满白纱,有些地方还依稀透出渗透的血迹。
他说话十分吃力,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一样,沙哑得厉害。
卫姝瑶无暇计较他径直拆穿了自己的身份,开门见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言罢,温昭惊得瞳孔一缩,狠命拍了下桌子,震得茶碗都跳起来。
“他若真敢这么做,老子现在就去剥了他的皮!”
他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更少出粗鄙之语,实在是难遏惊怒。
听见了卫姝瑶的猜想后,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对曹文炳的举动无动于衷。
卫姝瑶忙按住了茶碗,说:“大人切莫动气,只是我的猜想,他未必有那个胆子。”
温昭稍稍冷静下来,又问:“姑娘可有证据?”
卫姝瑶抿紧了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确实没有铁证,但这几日的事情实在蹊跷,我拜托暗卫打听了一下曹文炳的动向。”
“曹文炳出城前,曾经购入大量火硝,他的亲信这两日也被派出了涪州城。”
“我想他可能是要烧什么,一直毫无头绪,直到今日线报说村民要去截粮……”
卫姝瑶咬了下唇瓣,没有继续说下去。
温昭脸色骤变,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声音都有点扭曲起来:“看来,他是真的要烧赈灾粮。”
往年赈灾粮都是等灾情严重后才姗姗来迟,今年好不容易等到谢明翊先开口,又有陆淞相劝,皇帝才应允了。
北边正在打仗,能从朝廷要到这么多赈灾粮已经实属不易。若是粮食被一把大火全部烧光,不止今年要饿死很多灾民,恐怕明年再起洪灾,朝廷下拨的粮食也会越来越少。
说不定,涪州数十万百姓要面临连年饥荒,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