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吗?小昭问,嘴角又淡淡地有了一丝笑。
怕什么?我装糊涂,不怕呀。
但我还是因为紧张而发起抖来,我在想是不是我该夺路而逃了。
因为女孩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剪子,这是典型的裁衣剪刀,只不过我从没有见过这种金色的!
小昭说:这把剪刀,送给你。
我接过来,沉甸甸的有很强的质感,是一件实实在在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与我熟悉的金属感不太一样。
小昭说:这把剪刀是法国生产的,是我的奖品。你知道世界上青年服装设计师的最高大奖金剪刀奖吗?
我点头表示听说过,我的双手将剪刀捧在手中: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因为你需要,而我不需要了,就是这样。
小昭说:用这把剪刀,你可以裁出任何你想要裁的衣服,不管它是多么的复杂。
小昭说:莲蓬,你还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呢。我叫小昭。
小昭……我说。我叫的时候,感觉嘴里有丝丝的冷气。
一朵笑花绽开在小昭甜甜的脸上,但还是充满了寒意的。
小昭教给我她设计的原型。我在打纸样时,发现我根本控制不住这把剪刀,完全由它带着我的手移动。
这实际上是一把神剪,我有点瞠目结舌地抚摸着这把剪刀。
春节过后,周围的顾客忽然发现我这家裁缝店的旗袍做得非常地道。这种服装因为它特有的美感,无论哪个年龄层都是非常喜欢的。店里一时挤破了门。萍儿和她的母亲也大吃一惊。而且不由分说地,就让我给她们先做。当萍儿穿上一身合体的旗袍时,她母亲的嘴都合不拢了:看不出来你啊,莲蓬。
她抚摸着女儿身上精美的补花和钩边,还有别致的盘扣:这手艺可真的不一般,你和谁学的呀,你那上海师傅可不会这个。
我笑:和一个妖精学的。萍儿母亲也笑:胡扯什么!不错不错。你别在乡下耽误时间去了。我帮你再延两月假,你好好做你的活计。
上海的小张师傅没有回来。他在北京又找下了一个落脚点。他来信请我帮忙,将他的那所店盘出去。当然,只有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小张师傅来拿钱时,看到屋里这么多的旗袍咂吧着嘴说:不一样,不一样,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我服了。
小昭不是总能来店里陪伴我,只有在没有阳光的日子,她才能出来。
我们聊天,讲些稀奇古怪的笑话。她也帮我做活,她在旗袍上补花绣花的技艺匪夷所思。那些花草看起来都是栩栩如生的了。
冬天过去,春天来临,我发现对萍儿的感觉竟是有些淡了。而对这个飘忽不定的小昭,竟是有了强烈的依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