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时间过得有点久,邹全也忘记第一次和虞渔见面的时候,他如同带着软壳的刺猬一样竖起背上没杀伤
力的盔甲暗自受折磨的心情了,总之他现在被虞渔带的也语气和气地和她交流着。
听到邹全的话,虞渔露出了个浅笑。
邹全看到女孩好像露出了缅怀什么的神情,大抵是想到了什么事儿。
邹全一眼便觉得她的下意识动作表露充满了故事性,邹全被迷惑了一下,可还没等他深究,他便听虞渔说:“学习,邹导,比起其他的东西,我觉得学习是最简单的事了,有什么可担心的,您不用担心我。”
“学习简单啊。”
虞渔点头笑。
学习还不简单么?这个世界上,多的比学习难的事儿。
她在社会底层的那些经历,看到的那些东西,真的从细枝末节处理起来,比学习不知复杂多少。
经历过很多事,看过很多人,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的确是在象牙塔里。
虞渔的那双眼睛里又透出某种包裹性。
邹全惊醒似的瞥向别处。
他那颗沉寂许久的心,因为刚才的那一秒,忽然开始急剧颤抖起来。
他看到自己仿佛即将踏入沼泽,在下陷的那一刻,他意识到了危险,立刻将那只脚缩了回来。
邹全下意识想要去摸烟,然而一抬眼,便撞进了虞渔那和气的笑容里。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虞渔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的盒子来。
她手一捏,里头便整整齐齐透出一排烟嘴,不是女士的。
“要么?邹导。”
见邹全没反应,虞渔熟练地从烟盒里捏出一根烟来。
邹全看到虞渔捏着那根烟的烟嘴,慢条斯理地揉搓着。
那是拿烟的动作,可是烟始终没放进嘴里,也没点燃,她好像在把玩一个熟悉而喜欢的玩具。
而正是她的这个细微的、随意的动作,让邹全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女孩。
而是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烟尘味的,从社会底层走出来的人物。像是大人物。
说不清楚,说不清楚。
他的心好像被悬吊在半空中,因此用一种奇异而惊异的眼神看着虞渔,几秒过后,他仿佛受惊的动物一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退了两步,微微凹陷下去的眼睛,还是盯着虞渔在看,里头带着不解,和仿佛碰见了契合的主角的那种自然而然的惊喜。
他想,这不就是林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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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爬到了很多人头上之后的林椿。
他也曾在深夜读剧本读到很晚,每每为林椿这个人而沉醉伤感的时候,总知道,林椿这个人只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