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可知道自己睡觉有说梦话的习惯?&rdo; 黎云笙一怔,这他还真不知道,以前都是自己独睡,也没听雪色提过意见,他下意识转头去看雪色。
雪色好整以暇一摇头:&ldo;你看我也没用,我昨晚给你俩晾完衣服也睡了,哪里听得见你说什么梦话。&rdo;
她向来能吃能睡,崇尚一觉自然醒,除非在耳边敲锣打鼓,否则轻易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黎云笙满腹狐疑,他斜着眼睛乜向祁陌:&ldo;那你告诉我,我昨夜究竟说了什么梦话?&rdo;
&ldo;你果真要听?&rdo;
&ldo;当然要听,你别磨蹭。&rdo;
祁陌笑意渐深:&ldo;你一直在呼唤你的师哥,就在我耳边一声又一声,吵得人睡不着。&rdo;
他不曾见过黎云箫,但是可以想象,能让黎云笙这种天地不怕的人如此依赖,对方必然是极为强大而可靠的‐‐单从当初黎云箫为了掩护黎云笙逃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件事来看,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果然,黎云笙一听就愣住了,坐在床边出神半晌,这才神情低沉地回答:&ldo;噢,大约是分开太久,过于想念了吧。&rdo;
究竟想念到了何种程度呢?最开始的时候,他整夜整夜难以安眠,一闭眼就都是黎云箫的影子,后来慢慢习惯了独自流浪的日子,但也一刻都不曾忘记过对方。
当初有师父护着,师哥宠着,他从来不知艰难畏惧为何物,这才养成了如今桀骜的性子,可当他们都离开后,他恍然惊觉,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人全都不在了,从此漫长的前路,大概都要用回忆来丈量了。
祁陌没有忽略自黎云笙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之色,他沉吟良久,忽而平静开口。
&ldo;在没有找到你师哥之前,就由我代他来保护你吧。&rdo;
&ldo;……你保护我?&rdo;黎云笙嗤笑一声,把头转过去不看他了,&ldo;你先把自己保护好,我就谢天谢地了。&rdo;
雪色接茬:&ldo;那还是我来保护你们俩吧,这是身为长辈应该做的事情。&rdo;
&ldo;身为长辈就该沉稳寡言,你话太多了。&rdo;
正当雪色准备义正辞严反驳他两句的时候,却忽听屋外传来一阵吵嚷的大嗓门,似乎有谁找上门来了。
黎云笙和祁陌对视一眼,两人当即下地出门,结果恰好看到门外有两名年轻的男性村民,正指着这户老汉的鼻子骂。
&ldo;昨晚就听我媳妇儿说了,今早来看,果然你在家里藏了俩外人!老东西,本村的规矩你是不知道还是装傻?!&rdo;
那老汉佝偻着腰,满面愁容地回答:&ldo;他们只是暂时遇到了难处,不会住太久的……&rdo;
&ldo;就你废话多!&rdo;其中一人恶狠狠在他胸前搡了一把,险些将他推个跟头,&ldo;当年村里发生过什么事,是谁做的孽,你心里最清楚!看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你倒得寸进尺了是不?&rdo;
老汉踉踉跄跄后退,而后被走出来的黎云笙扶住,祁陌站在旁边将来人打量一圈,淡声道:&ldo;昨夜多有打扰,非常抱歉,我们会尽快离开,就请不要再为难这位老人了。&rdo;
那人见他斯斯文文,长了副好欺负的模样,一时便更加嚣张起来:&ldo;你以为道歉就够了?你破坏了我们村的规矩,这笔账怎么算?!&rdo;
&ldo;你说怎么算?&rdo;
&ldo;那当然是要赔钱了,否则就别想轻易走出村子!&rdo;
祁陌微微一笑,他双手猛地用力,将从刚才就一直拿在掌心的那根木柴拦腰折断,发出&ldo;咔&rdo;的一声脆响,他迎着对面两人诧异的目光,把木柴丢到了他们脚下。
&ldo;这样吧,我卸了你们的手和脚,再出一笔钱,就算给你们下半辈子的补偿了,如何?&rdo;
黎云笙连连点头,甚是赞同:&ldo;这主意不错,算我一份。&rdo;他好整以暇地扬手,见一簇火光擦着对方的脸颊呼啸而过,瞬间引燃了身后的一片枯草堆。
&ldo;再有一次,这火可就要烧上你们的脸了。&rdo;
那两人大惊,深知遇上了不好惹的角色,顿时不敢再放肆,只忿忿嘟囔了两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