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盏连枝灯是她十二岁时姐姐送予她的生辰礼物。
不仅这盏灯,她院中各处别致的绣扇屏风、帷帘锦帐,都是姐姐知道她喜欢这些小玩意,特意为她绣的,这些年都没有重样的。
这么好的姐姐,却偏偏嫁了那样的一个人。
皇室的男子也都不像她爹爹那般,只有娘亲一个,宫中那些娘娘们,仅祝琬见过的便已经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想来太子未来也是这般的。
此前便听姐姐无意中提及,满京城也只爹爹一人能做到如此,倘若舅舅和表兄也能回京,那便还有舅舅和表兄,东平侯府的家训中,便有一条是男儿不能纳妾的。
想来除了外祖一家子,还有爹爹,这世间大部分男子也都是和姐夫一样的凡夫俗子,比来比去也没什么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三日之后,宫里的人便来了相府。
为首的公公一连宣读好几道圣旨,祝琬跪着听得膝下直发麻。
除却那些听的人头疼的褒扬嘉奖,和她相关的便是她受封太子正妃。
她须在半月后于钦天监测算的吉日吉时去寿兴寺礼佛三日,而后进宫谢恩,祝琬三行叩首礼,恭恭敬敬接了旨。
虽然只说是要她半月后去寿兴寺,可这旨意一下来,满京城不知有多少人都盯着相府,为避免多生事端,这半个月她自然是哪里都去不得的,一连半月都只能在府中消停待着,是以到出门那日时,饶是明知这几日都要在寺中跪礼,可一出府门仍有几分雀跃。
寿兴寺位于京西翠山山顶,山间修有石阶,不险也不偏,一路行至山顶,山中景致可遍览。
祝琬出来得较早,便是想着要一路慢行至寺中山门的,方才行至半山,便已听到山中的悠悠钟鼓声,她遥遥听着,却也只大致听得出是敬皇室的礼节。
祝琬听着这一声声鸣钟奏鼓,仰头望向遥遥山顶处隐没于云海间的寿兴寺。
“小姐,怎么了?”见她停步,一旁言玉有些不解。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娘亲每次带着我来时,都是亲自抱着我走上来的。”
祝琬摇摇头,轻声说了句,快步朝山上走。
山门外连迎客僧这会都不在,反而有禁卫军,正沿着寿兴寺周遭以及几条主要的山路排开。
相府的人进去通报,没多会便有知客僧出来将祝琬一行人迎进寺中。
“祝姑娘这边请。”
知客僧单手作佛礼,引着祝琬进到侧殿,恭恭敬敬道:
“奉香诵经便在此殿内,给姑娘留的禅院仍是此前姑娘常住的那间,这几日寺中另有贵客,后山和藏经阁不对客人开放,小僧先知会姑娘一句,免得姑娘白跑一趟。”
这小和尚祝琬此前也没见过,虽是知道她的身份,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这会同祝琬说这话,不过是在旁敲侧击地知会她,不要往后山去。
祝琬倒是也没心思往后山去。
方才在山间听到那些钟鼓声,她便猜着寺中许是来了什么人,以为自己到寺中也要见礼,这才加快了速度,免得届时被挑理。
这会知道来人似乎也没什么兴致想要见她,便也从善如流地应了小和尚的话。
迎客的小僧说完了话便走了,言玉也去禅院安置收拾,祝琬来到佛像供案之前,跪在蒲团之上,合掌闭目。
非是为皇家祈福,惟愿她的亲人事事顺遂、身体安康。
在心中许下了一连串的心愿,连府中舅舅离京前送过来养着的两只画眉都有份,祝琬睁开眼,三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