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按推算该是昨晚10点30分来震,我在9点半就悄悄出去了,一直等到现在。
现在总该有凌晨3点了吧,看来那种震波确实消失了!可能几天前就消失了呢。
如苹爬起来搂住青云大哭起来,哭得酣畅淋漓。所有人都醒了,连声问是咋
了?咋了?靳叔,靳叔!爸,妈!我说没事都睡吧,是你妈梦见小飞回来了。我
想起自己出洞值班时那种赶都赶不走的惧怕,想来青云强迫自己出洞时也是同样
心情吧,便觉得冰凉的泪水往鼻凹处直淌。
折腾了一阵刚想睡熟,又被强劲的飞机轰鸣声惊醒。轰鸣声时高时低,青白
色的强光倏地在洞口闪过。听见洪亮的送话器的声音:青云!铁子!大壮!听见
喊声快到洞外点火,我们要降落!
不用说是小飞的声音。我们都冲出洞外,看见天上射下来的青白色的光柱,
绕着这一带盘旋。我们用力叫喊,打手电,青云和铁子回洞中抱来一捆树枝,找
到一处平地燃起大火。直升机马上飞来,盘旋两圈后在火堆旁落下,旋翼的强风
把火星吹得漫天飞舞。小飞从炫目的光柱中跑出来,大声喊:爸,妈,震波已经
过去了,我接你们回去!
我们乐痴了,老伴喜得搓着手说,快点回洞去收拾东西!小飞一把拉住她说
:什么也不要带了,把人点齐就行。我和君兰是派往郑州的特派员,顺路捎你们
一段,快走吧!
一个女人从黑影中闪出来:伯父,伯母,快登机吧。她的声音柔柔的,非常
冷静。我认出她是君兰,外表仍是那样高雅、雍容。她搀着我和如苹爬进机舱,
大壮和铁子也大呼小叫地爬上来。我忽然觉得少了一个声音,一个绝不该少的声
音。是青云。她没有狂喜地哭喊,没有同小飞拥抱,她悄悄地登上飞机,把自己
藏在后排的黑影里。
直升机没有片刻耽误,立即轰鸣着离地了。强光扫过前方,把后面的山峰淹
没到黑暗中,洞口的那堆火很快缩小、消失。小飞说京城开始恢复正常,正向各
大城市派遣特派员,以尽快恢复各地的秩序。我见君兰从人缝中挤到后边,紧挨
青云坐下,两人头抵着头,低声说着什么。我努力向后侧着耳朵,在轰鸣声中捡
拾着后边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