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最终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
他没有胃口。就算强逼着自己吃下几口饭,也会觉得胸口胀的难受,还不如不吃。
干脆呆在录音室里把最后的工作忙完,然后……然后……
把《goodboy》这首歌制作完成,手头上的工作暂时结束,权至龙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能做点什么。
蜷着身子窝在录音室的沙发里,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权至龙紧锁着眉头,脑海里飞速过滤着自己所有的应该准备的工作,拼命的想要让自己忙起来。
歌录好了,专辑的封面造型和mv也都敲定下来只剩拍摄了,日本演唱会歌曲目录也都排好了……
捂住脸,手指按在眼睛周围的穴道上不轻不缓的揉着。抓紧进度突然又变得无事可做,权至龙从沙发这头不安的动来动去一直滚到了那头。
[一下子接受不了吧,站在你面前的人差点变成了精神病。]
自嘲的声音里冷静的可怕,甚至能听出来里面饱经的痛苦。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炸开。炸的他心乱如麻,没了往日自恃的聪明骄傲。
“我能不能接受是我的事情。”他喃喃自语,烦躁的用手扇了扇耳边的空气,企图用这种方式把自己不断回想起来的那些自杀式的语言驱赶开。
[和我比起来,欧巴你有太多的选择。]
“哪有这么多选择,你难道不知道我很挑吗?”权至龙深吸一口气,不耐烦的开口。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睛空洞的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你冷静下来再想想我说的话。]
我现在算冷静吗?
摊开手掌,虚无的握紧松开再握紧,他就这么怔怔地盯着自己曾经搂住过思念腰间的手发呆,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天手心里的温度和触感。
冷不丁地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震的他大腿一麻,不自觉的紧绷了一下肌肉,权至龙这才回归正常,眼睛从显示号码的屏幕上划过。
“喂,姐。”他眯着眼睛,声调很低,简单的两个音节就能感受到他不高的情绪。
“家虎这次带着朱莉又跑出去了。”权达美的带着重重心累的语气,有些抓狂,“原先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了一次就上瘾了,院子里一定有狗洞,不行,这次把它俩抓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的狗儿子。”
权至龙:……
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里静悄悄的升起,他一把握紧手机,舔舔发干的嘴唇,艰难的开口:“我知道它们跑哪去了……姐,我先去把它们找回来,你不用着急。”
挂断电话。他缓缓的把手机放下,沉默了很久,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翻身将头埋在沙发缝间,吃吃地笑出了声。
“儿子啊,老爸可没白疼你。”
权至龙想通了关键,利落的从沙发上弹起来。他伸手一把抓过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然后脚步不停的从里往外闯出去,心心念念想要去找思念。
从公司出发到她店里花费不了太多时间。公司门口有坚持在那蹲守的粉丝,权至龙并不愿意曝光自己的行踪,于是像以往一样,借了公司关系不错的职员的小车,在夜色的掩盖下,光明正大的在粉丝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
龙峻亨上次从沈思念小区门口一起吃了关东煮后,对这里的味道一直念念不忘。虽然这次回归的时间不长,但却紧紧压缩的高强度行程让原本对运动就敬而远之的他实在是吃不消。在家休息的这几天,已经厌烦点外卖的他突然嘴馋的想起了那天吃的关东煮小摊。于是秉承着张贤圣所谓的吃货精神,“不远万里”的驱车跑到这家小摊。
热气腾腾的肉丸和浓郁香气的高汤,让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刚一走进那家塑料搭的棚子里就被大妈认出来了,吆喝着扯着嗓门给他打招呼。
“好久没来了啊,怎么自己过来了?”大妈看上去比秋天更肿了一圈,裹着棉袄带上套袖利落的拿着铁勺子给另外一个中年人舀汤。她脸庞也圆润了许多,弯起来的眼睛显得整个人和善又亲切。
如果不戳穿他一个人来的事实就更好了。
已经习惯韩国大妈与众不同的调戏,龙峻亨已经无力解释,干脆跳过这个环节,开始点串吃。
大妈对小年轻们特别慷慨,到最后还多给了一串。抱着自己纸碗,跑到一个擦的挺干净的小凳子上坐着,边吹热气边忍不住塞嘴里嚼着吃,手上的一串日本豆腐还没吃完,就听到有人喊他。
“……龙峻亨?”
被人认出来了?
没戴口罩的龙峻亨完全没想到在这个都是中年人聚集的小摊上也会有人认出他来,他下意识的拿杯子挡住脸,眼睛控制不住的看过去。
龙峻亨:……
“至,至龙前辈?”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