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造化蛛丝的收缩,殷飞与它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对泛着乌光,锋利无比的前足高高地举了起来,造化的六只碧绿眼睛紧紧盯住猎物。
“孽畜,你找死!”殷飞自从观察到了造化头顶的五颗星星,惊慌的眼神立刻定了下来,他翻手一甩,缠在臂上的腾鞭与腰间的蛛丝交错在一起。
紧接着,他的胳膊不断打转,很快那腾鞭就与蛛丝再也分不开了。殷飞顺势压低腾空的身子,等到手掌勉强碰触到泥土之时,手背上的印记霎时绿光大亮,那腾鞭的根源硬是被这光芒给转移到了土地之中。
有道是落地生根,那腾鞭的根源刚刚接触土壤,就开始无限往地底滋长,没过多久,展飞鸿透过蛟龙双瞳只看到大片大片错综复杂的根条遍布在地面之下。
这一下,造化的蛛丝便牵扯不动殷飞,毕竟它只有八条腿,凭力气的话,永远不可能超过那几乎上百条根茎的木腾。
“五星木系凶兽,宰了你,正好给我的宝贝木藤蛙补充灵气。”殷飞的笑容中带着股杀气,他连看都没看展飞鸿一眼,一步步朝造化走去。
每走一步,那腾鞭便跟着向前生长一分,接连不断地扩大范围,眼看就要蔓延至造化的脚下。
“快闪!”展飞鸿虽然由于距离过远,已然观测不到腾根的蔓延范围,可他也明白殷飞的去势汹汹,急忙呼喝道。
话音未落,少年的双脚传来剧痛,只见殷飞随意地扬了扬手,绑住脚腕的藤蔓便死死地往内收缩。
“小杂碎,等我解决了这只凶兽,有你好受的!”疼痛之余,展飞鸿听到殷飞的声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听上去充满残虐的味道。
随着脚腕的疼痛越发剧烈,展飞鸿忍不住弯下身去掰那纠缠的部分。他眼睁睁看着殷飞周边的绿光不断接近造化,却毫无办法。
这就是修炼一门近身拳法的弊病,一但被敌人限制住了移动,再想要伤到对方,如同痴人说梦。
“啊——”不甘心地朝地面轰出一击越境之拳,眼瞧着黑红色的泥土朝外溅飞,偏偏那绿色木藤就是不断。
这两条束缚藤蔓足足嵌入了地面十来丈的深度,就算是将那剩余的五拳一气使出,也解不开双脚的限制。
至此,展飞鸿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即便被家人鄙视,嘲笑,唾骂了四年,他也从未灰心丧气过,没想到这次碰见的敌人,令他充分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不,还不到认命的时候!”双手紧紧捏住了泥土,展飞鸿的脑中不断寻觅着求生之法,哪怕有一线生机,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殷飞望着正卖力吐丝的造化,眼中的杀意更胜了几分。每当造化的蛛丝射到过来时,他的身边总能在恰好的时机刺出一条藤蔓,来阻挡蛛丝的攻击。
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已经有十来根蛛丝被藤条挡了过去,拼不过盘根错杂的木藤之力,造化只得放弃那条蛛丝,再度进攻。
就这样,殷飞慢悠悠地将一人一兽拉至相距不到三丈,伸手一挥,新的木藤鞭条就朝着造化的六颗眼睛抽了过去。
造化对于这个同为木系的灵修高手似乎有些惧怕,毕竟对方轻而易举地破解了自己的蛛丝攻击,令它警惕了不少。不过为了展飞鸿的安危,它就是拼上性命,也不能临阵脱逃。
“嘶,嘶——”双足摩擦的声音传了出来,造化动用它的两只黑色镰刀足了。
刹那间,抽向面门的藤条被造化的双足切成了一段段,看来在韧度上,木藤终究没能抵抗住镰刀刀锋的锐利。
然而这些满天飞起的藤条段在落地之后,却化成了道道绿光,猛地扎入了造化周围的地面之下,片刻之后便与地底布满的滕根相互链接,急欲破土而出。
如此一来,威胁造化的攻击便有可能从它四面八方而来,这对于只能护住前方的一对镰刀足来说,已然超出了防御范围。
只见殷飞轻轻地抬起了带有印记的手掌,每动一根手指,便有一条藤蔓破出土面,朝镰刀蛛的方向射去。
一时间,目不暇接地攻击瞄准了造化硕大躯体的所有部位,即便是它不停转身,双刀如闪电般切割着,仍不免遗漏了少数藤条。
这些藤条刚一缠上,便立刻往地面回拉,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造化八足的每一个关节,都被生生拉直,几乎将这只拖车大小的蜘蛛给抻离了地面。
由于镰刀足的关节也被拉开,造化的两把镰刀只得向外翻着,无法碰到任意一根牵制它的藤蔓。
“看着你饲养的凶兽被五马分尸吧!”殷飞打了个响指,手背上那绿色印记突地一亮,所有缠住造化的藤条开始往地下收拢。
随着各方面传来的力道,造化的八足开始发出“咯吱”的声音,只痛得它肥硕的身子不断挣扎,六颗碧绿眼睛直往展飞鸿那边望去。
“哼。”殷飞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转过头来,打算欣赏欣赏这小杂碎亲眼看他饲养的凶兽惨死过程,会做出如何的反应。可目光刚一扫在少年身上,却发现他正在一遍又一遍地甩动着右手。
“出来,出来——”
望着造化被折磨的样子,展飞鸿的眼角渐渐渗出了泪水。这泪水被赤红色的瞳孔映得像火一般,顺着脸颊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