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谧下的营帐,一只毫无血色的苍白之手,提着一盏晶光灯,从帘门外探入。
提灯荧黄灯光上,是一张平静而冷淡的俊脸,面部轮廓较浅,一头短白发,身着一身浅蓝陈旧的衣裳。
他踱步而入,随即把提灯放了放到了床桌上,稍显淡然的轻声道:
“还在探究接下来前进的路线吗?”
“嗯。”她微微点头,并附带几分活泼:“老师,再走远些,就到了芦苇坡,越过那,就能抵达‘落霞国’了。”
“听闻那里的底层人民从事各种高危工作,可得到的薪水却不足以养活家人,甚至要被莫须有的借口扣钱,多数人死在了矿洞的毒气侵染,或坍塌下,有些地方,还通过‘抽签’来决定该杀谁…,所以打算去那边看看,一边组织人群,一边找一下有没有适合维德暮圣的路子。”
她现在的老师,亦是曾经起义的领袖“莫德斯·情趣”。
听完渊暗的计划后,他微微点头,缓和道:
“追捕我们的人虽不复以前维德暮圣的围剿,但仍被一些高位者畏惧,因此,会雇佣一些雇佣兵来充当我们的‘猎人’。”
“远赴于此的时候,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接下来的道途,怕会充满更多的危险与艰辛。”
“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些。”
渊暗温和浅笑的点了点头:“知道了,老师。”
“今晚早点睡吧,别熬坏了身子。”莫德斯默自提走了渊暗桌上,灯光微弱的晶光灯。
看着离开营帐的莫德斯,渊暗默自放下了书写的笔记,将其放到一旁,然后继续观摩底下的地图。
……
时间恍然,月落日起。
百余人收起营帐,自清晨与微阳下,长途跋涉。
直至日归中位,正直热时,大伙便在一片林群里,靠着树,边吃着有些发硬的干粮与无味的水,边闲聊起来。
“兄弟,你哪来的啊?我维德暮圣来的,跟着莫德斯也有几年了。”
“啊?我?我想想啊,我好像是平厄国来的吧,几个星期前才跟的渊暗,诶话说,你们那的生活咋样?我听闻维德暮圣的待遇好像挺不错的。”
那人摆了摆手:“唉,别提了,好啥啊好,贫富阶级差别贼大,堕天使在那狗都不如,我差点被某人射死,然后丢进阴沟里。”
里面也不乏来自其它洲的人:“阿姨,你哪的?这双兽耳,是东霖洲,万象共和国那的人吗?”
狐耳妇女摇了摇头,淡然道:“爷爷那辈因为饥荒逃难到难月州的,在一个村子生下了我妈,我妈又在其它地方生下了我,在她病倒在矿场后,我就一直流浪,期间有过几个孩子,但都被其他人分食了。你呢?这副无精打采,还有黑眼圈的面貌,是须臾虚洲的人?”
黑发的少女愣了一会,有些有气无力道:“父亲是那里的人,不过十几年,听他说,闹抓人,就乘船偷渡到这了。”
或同为受苦的底层难民,他们没有因为国家与貌相不同而发生冲突或者歧视,反倒都挺关心彼此,有理解,有尊重,这百余人,因为有莫德斯在的缘故,能跨域字词,进行意思上的大致交流。
吃完东西,整顿与休息好之后,便继续赶路了。
然,征程多艰,起义的思想如入春后播下的树种,它们总会在时间与外在苦难的灌输下成长。
它们会长成一棵棵参天大树,但这也意味着,这片大地有限的空间与营养,又少了一些。
所以,总少不了些许,感觉到威胁后,派兵前来将其扼杀在苗头阶段的“爪牙”或“镰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