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92章（第1页）

琅威理愤激地说&ldo;我是堂堂的大不列颠帝国海军上校，在中国受到侮辱，岂是一个士兵生病的事？这是国威问题！&rdo;

李中堂小心地解释道：&ldo;琅威理先生，千万不要把问题复杂化了，心平气和地商洽，有助于双方问题的解决。&rdo;

日本公使有意加大裂痕地说：&ldo;我国的海军也是英国顾问一手训练起来的，皇家海军的英格斯上校对我国海军建设做出很大的贡献。我的随行，海军武官秋山少佐可以作证。&rdo;

秋山少佐以不测之因说：&ldo;英格斯上校在我国服役期间，天皇陛下封赠他以贵族，使他有足够的权力和地位，能与我大日本海军高级将领平起平坐。听说，琅威理先生在贵国不是封以副提督头衔吗？怎么会发生如此令人不快的事情？&rdo;

原来秋山少佐已调来出使我国，果然居心叵测。我正想开口，丁提督已经直言相告了：&ldo;秋山少佐，中国海军称琅威理先生副提督，乃是客气用语。&rdo;

刘步蟾大人相机跟上，说：&ldo;我等管带得知的命令，提督只有丁军门一人而已。&rdo;

林泰曾大人证实地说：&ldo;在北洋海军的文件上，并没有规定琅先生与丁军门平行，所以我等撤旗只是照章办事。&rdo;

俄国公使向来不愿意看到有一个由英国人训练的强大的日本舰队当远东邻居，更不愿意看到英国人在北洋的舰队中横插一杆，就说：&ldo;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先生都看过《北洋海军章程》，难道琅威理上校不知道舰队只有一个提督，而他只不过是个光荣的顾问？&rdo;

美国公使笑了笑，说：&ldo;我来中国上任的时候，有个卸任的外交官告诉我，英国向中国派遣海军顾问，目的是为了控制中国海军，又要抵制其他国家在华利益的扩展。我不希望这谣传是真的。&rdo;

英国公使心地粗卑地说：&ldo;这完全是中伤。琅威理上校既然得到的是个虚衔，那么我正式提出请给他一个实缺！&rdo;

李中堂竭力保持北洋舰队不受外藉雇员的控制，决不拱手交出主权，但又不想把裂痕加大，便婉言地说：&ldo;援引我大清各朝先例，所有外藉大臣都是授予虚衔，譬如郎世宁宫廷大画师，所以老朽不敢违背祖制。&rdo;

琅威理自尊心大受打击，要挟地说：&ldo;如果中堂大人不予考虑我国公使先生的要求，我打算提出辞呈！&rdo;

秋山少佐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监视着我，似乎向我的侧翼刺来一柄利剑，讥讽我不敢应招，好像说，中国海军离不开英国顾问的拐杖。我不理他的寻衅眼神，我只想维护北洋舰队的主权，便毫无顾忌地说：&ldo;琅威理先生，你对于我北洋舰队的训练是有贡献的，但是你不能因此来要挟我们，控制我们，因为北洋舰队是大清的！&rdo;

我直言捅破了李中堂竭力想维护的一层窗户纸，让他很难堪。李中堂便厉声斥道：&ldo;住口！大国邦交，岂容小人置喙？&rdo;

琅威理顿觉脸面全无，忿忿地说：&ldo;各位公使大人，一个小小的挂游击衔的副管驾都可以指责我，可见我在舰队受的侮辱有多大？&rdo;

我一听，血涌上头，林大人立刻拉住我，用眼神制止我再开口。

秋山少佐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ldo;士可杀不可辱，琅先生，你在中国没有听说过这一句话？&rdo;

&ldo;我辞职！现在正式宣布辞职！看我离开之后，你们中国人自己是不是会开动舰队！&rdo;琅威理扔出杀手锏，企图让我们低头屈服。

琅威理当面掼纱帽，真让在座的李中堂和丁提督措手不及。因为此后指挥舰队的得依靠我们这些后生辈管带。我被琅威理的倨傲无理激怒了，回答道：&ldo;琅先生，中国人有一句俗话，死了张屠户，不吃混毛猪！&rdo;

秋山趁火打劫地用英文翻译出这句俚语给英国公使听。英国公使脸上现出受伤的神色，气愤地说：&ldo;现在我明白琅威理先生如何受到贵国军官粗暴的侮辱了，我正式向贵国提出抗议！&rdo;

李中堂没想到盖子捂不住，酒坛反而破了，恼怒地大喝：&ldo;来人哪，把林管驾推出去斩了！&rdo;

几个戈什哈应声赶进将我的顶戴摘了，双臂一架，要往外推。

丁提督连忙下跪，脱下顶戴在手，说：&ldo;中堂大人，卑职愿保林管驾！&rdo;

刘步蟾和林泰曾也相随着跪下，脱下顶戴托在右侧，同声地恳求：&ldo;我等愿以花领顶戴担保林大人！&rdo;

李中堂一见刘林二位大人挺身担保，似乎看见了一旦琅威理走后必须倚重的两座大山，一时没有开口。

机灵的罗丰禄这时开口了，说：&ldo;中堂大人，林管驾有错，错不当诛。&rdo;

&ldo;为什么？&rdo;李中堂想找台阶下，看了罗丰禄一眼。

罗丰禄明白了，说：&ldo;林管驾素来鲠直忠勇，对我大清海军生死相护。&rdo;

&ldo;何以见得？&rdo;李中堂的声音缓和多了。

罗丰禄说：&ldo;马江海战爆发前夕，林管驾恰好在原藉省亲，他并非因为不是福建水师袖手旁观，而是不顾个人安危，直闯张钦差辕门，要求当机立断先向法军舰队开仗。虽遭拒绝，又在海战爆发我军失败之际，他组织乡勇夜袭法军旗舰窝尔达号，炸伤敌酋孤拔，使窝尔达号逃出马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