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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他坐镇在巡洋舰内，怎么抓他？&rdo;

林树庆对陈仲先耳语了一阵，陈仲先听了不由大喜，说：&ldo;妙，妙！这叫哪一计？&rdo;

&ldo;请君入瓮之计。&rdo;林树庆说完不敢笑出声，和陈仲先各斟了一碗白酒，相碰而干。

第二天，林树庆下令&ldo;利济&rdo;舰和&ldo;利绥&rdo;舰上的官兵开怀畅饮，行令划拳，一副放浪形骇的模样。其实酒中兑入大量的水，官兵早接到密令，要佯装作前途茫然，借酒浇愁。舰上的日本海军官兵严守军令，不管中国海军官兵如何劝他们一起对饮，但他们无动于衷，眼光中透着对中国官兵的轻蔑和鄙夷。

&ldo;利济&rdo;号的前甲板上树起了一块偌大的围棋棋盘，舰长林树庆端坐舱中，与紧靠的&ldo;利绥&rdo;号炮舰舱内的陈仲先下起盲棋。

中国炮舰的一举一动，始终在日军巡洋舰的监视内。暸望哨将中国官兵的酗酒行径一一向司令官别浦左卫门报告，他正在闭目养神，听了无动于衷。他的桌上放的正是一本《北洋日记》，上头记载的大清北洋舰队官兵访问日本长崎时因为嫖妓酝酿成风波的记载，是中国海军洗刷不净的耻辱。后来暸望哨又报告，对方的两个舰长正在下盲棋。

别浦大佐瞌闭的眼睛倏地睁开了。围棋，是别浦的嗜好，一向视为自己的第二生命，怎么容忍支那人在他面前炫耀？

暸望哨又报告，陈仲先舰长明显处于劣势，林树庆的棋势已呈现出耀武扬威的霸气。

别浦左卫门坐不住了。他上了暸望台，用望远镜向港口内的&ldo;利济&rdo;号炮舰看去。只见前甲板上一张围棋盘高挂，分明是一面示威的中国军旗。棋谱上棋局胜败已定，执白的林树庆已经把执黑的陈仲先团团围住，分割歼之。

两条炮舰上派驻的日军官兵也坐不住了，都围在甲板上观战。别浦左卫门由此认定，已失去军舰的林树庆无法从军事上战胜日本帝国海军，只能耍弄雕虫小技，用围棋虚张声势壮胆，自己必须上前去挫败支那人的威风。

于是别浦左卫门下令向&ldo;利济&rdo;号打旗语，告知他将登舰与林树庆手谈一诀。随即，他上了小艇，小艇向&ldo;利济&rdo;舰驶去。

他登上&ldo;利济&rdo;舰的时候，只有驻舰的几个日本海军官兵列队迎接，而中国海军官兵则东倒西歪，醉烂如泥。

他鄙视地扫了一眼后，不可一世地走进舱内，在萎靡不振的林树庆面前站定，厉声地责问：&ldo;树庆君，你治军如此不严，真是丢尽海军的脸！我本想与你对垒一局，看来你没有资格！&rdo;

&ldo;没有资格？那你登舰有何贵干？&rdo;林树庆懒洋洋地围在椅子内，反齿相讥。

&ldo;我劝你投降，可以保证你和部下安全回关内去。&rdo;

&ldo;要是不投降呢？&rdo;

&ldo;你和你的军舰就烂在这里！&rdo;

&ldo;你们还不动手？&rdo;林树庆幡然如醒狮跃起，一声大喝，陈仲先带着水兵春生和一群中国水兵已经冲进舱内。

别浦左卫门掏枪极快，已经勾动扳机。陈仲先奋不顾身地用身子挡住林树庆，他的右臂中了一枪。春生连忙开枪，击中别浦左卫门的左大腿。别浦左卫门倒下去之前，开枪打中了春生的胸膛。几个水兵饿虎扑羊一样地扑上去抓住了别浦左卫门。

与此同时，两条军舰上佯装醉态的中国海军官兵突然发动袭击，按照预定的作战方案分别制服派驻军舰上的日军官兵。两条军舰立即升火，迅速地向港口外驶去。

日军的轻型巡洋舰和炮台不敢贸然开炮，只好听任扣押着人质的两艘中国炮舰驶出射程之外。

&ldo;利济&rdo;舰和&ldo;利绥&rdo;舰一口气驶到青岛，才将别浦左卫门和被扣的日军官兵抛上码头。临别的时候，别浦左卫门衔恨不已地说：&ldo;这一局你占了先手！&rdo;

林树庆对别浦左卫门开怀大笑道：&ldo;别浦君，别忘了，围棋可是我们中国发明的！&rdo;

由于护舰有功，林树庆被格晋升为少将，陈林两家的生死联盟，在海军界从此传为美谈。

&ldo;儿子，你如今提出要同陈家断绝姻亲关系，叫我如何面对陈家，面对海军界？&rdo;林树庆说完两家唇齿相依的故事后，已经是覆水难收。

&ldo;爹，婚姻和友谊是两回事。往后，陈伯父照样是我敬重的校长，宜书照样是我的好妹妹。&rdo;

&ldo;你好糊涂呀儿子！你在昭忠祠的纪念会上向海军呼吁，今天的中国海军要团结成一个人，而事后你却要分裂海军！面对强大的日本海军，你怎么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rdo;

&ldo;爹，有这么严重吗？&rdo;

&ldo;你陈伯父是什么人？海军学校校长，他的故旧门生遍布海军，他们会怎么看待你？怎么看待我们林家？&rdo;

&ldo;爹，不管怎么说，我是铁了心要娶丁曼殊小姐。&rdo;

&ldo;要娶她可以，除非你退出海军！&rdo;林树庆斩钉截铁地说。

&ldo;伯父，他不能退出海军！&rdo;这时陈宜书在厨子五弟的引领下，从后门赶进大厅。她扑通一声和林中天跪在一起，&ldo;海军是他的生命！&rdo;她这一跪，已经公开表示，今生今世她和林中天的生命是联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