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香甜,却在半夜忽然醒来。酒精的作用让她很是头痛,想找水喝,手边忘了备,只得强撑着爬起来,自己悲催地下床去倒。
刚刚好像梦到陆靳了,南菱喝着矿泉瓶里的凉水,迷迷糊糊地想。那个高大的漂亮男生在梦中向自己走来,问她:“怎么还不醒?”
是啊,怎么还不醒呢?梦里的他俩站在空旷旷的县城路边,正在吃冰棍。烈日当头,热浪扑面,冰棍凉凉的,吃在嘴里特别舒爽。那小子痞里痞气往她这边看一眼,浓眉一皱,疑惑道:“我说你是不是怀孕了啊,这么胖,肚子上肉多一圈了都。”
梦里的她哈哈哈连笑三声,完全鄙夷地反驳:“去死,老娘小腰细着呢。别在那鬼话连篇地找打。”
醒来后,还有稍许印象,好像下一个片段,陆靳还在自己变成圆滚滚的肚皮上摸了几把。半露的肚皮看起来欣欣向荣,而自己依然在大吃大喝,陆靳笑嘻嘻地打趣:像个西瓜。
切!你才像西瓜。
南菱看看表,发现此时凌晨三点,正是夜晚中最最深靡的时刻。酒店的灯光柔和温暖,一直在外拍戏,这次住的酒店算是最舒服的一个。她喝了水后就有点过了睡劲儿,头一直在疼,困得要死却完全睡不着了。她又辗转反侧了一会儿,不知怎地,忽然发现阳台隐隐有微亮的光。
南菱犹疑地起身,光脚踩在地毯上,迷蒙着眼,一步一步向那边走去。她轻轻推开阳台木门,往旁一看,才发现那光线来自隔壁。
而阳台,竟然是和隔壁相连的。
南菱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以这样?隔壁不是简绍吗?以为这是单人间,结果居然是套间?这个人怎么这么黑,以前肯定常订这种有后门的房间,方便他养后宫,搞猫腻!她一路腹诽地蹑手蹑脚,向那个有光线透出的房门旁凑了凑,就听到里面有动静——这么晚了,这家伙居然还不睡?
好像隐隐约约是撕什么东西的声音,他那边阳台门没关,南菱一向八卦,就靠在门边没动。很快房间里面传来一阵烧焦味儿,紧接着“咚!”地一声,让南菱吓了一跳。
简绍的声音平稳传来:“该做的都做了,你可以走了。”
南菱听得一愣,随即听到一个女人声调古怪地一笑。
那个女音随即冷声讽刺:“真是无情啊,简绍,咱们两个这么多年,也分分合合好几次了,难道真的就这么完了?”
那女人的声音阴沉又尖锐,讥诮明显,似乎还含着无尽的幽怨。南菱听得从脚底跟泛起一阵寒意,动了动胳膊,却发现自己整个都被钉在原地动不了了。
这个女人的声音……是郑琳。
哈,深夜三点,酒店房间,竟然,让她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简绍的声音冷淡而理智,清晰传来:“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至于我们为什么纠缠这么久,我也想问问你。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你这么聪明,不该放不开。”
“不该放不开?”郑琳尖锐的冷嘲如此明显,同为女人,南菱几乎对她是同情的:“真是冷血啊简绍,我为什么就不能放不开?你能有今天,也不是全靠自己挣来的,现在利用完了,简单一句就想走了?”
简绍说:“我能有今天,你也发展得平稳顺利,这很公平,不是吗?”
安静,窒息般地沉默,随即忽然爆出一声:“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郑琳的声音冷厉嘶哑,听起来已然绝望,想来心情,也和当初选择离开的她一样。南菱很清楚郑女神的心意,而且,女神肯定也早就表达出来了。可有人就是可以拿这个当做交易,冷淡理智,得失均衡,让你连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郑琳冷笑:“别以为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就算我该谢谢你,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想全身而退是吧?未婚妻,继承人,呼风唤雨的未来,别以为这么容易就实现了!”
她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绝情,你等着,不会让你得意的。”
“还记得我最喜欢的那个角色,最后的那句对白吗?”
那话说完,房间里一阵沙沙的声音,有高跟鞋敲在门口,紧接着是郑琳临走前的最后一句:“你会后悔的。”
“郑琳。”关门咚地一声,伴随着简绍这句低唤,一切安静。
***
第二天南菱一个人早早来到公司,打着哈欠,跟着一群星谊员工一起挤上电梯。她很庆幸昨天在酒店里让人给洗了衣服,今天天一亮她就晃上大街,麦当劳里吃了早餐,发呆一会儿,然后就奔来星谊了。
半宿没睡,今天她只得又恢复了浓妆艳抹。星谊员工早已对各类明星免疫,不过想来一大早跑来和他们挤电梯的也没几个。南菱这是稀有动物,电梯里,几乎被各路视线逐次碾压。要不是身为星谊员工还有一定规章,她估计,自己这楼是上不去了。
她今天脸上有翔吗?南菱郁闷,进了电梯才意识到,应该走艺人通道啊,这电梯站站停,可真足够她在里面补个觉的了!不一会儿电梯又是“叮”地一声,当她迷迷糊糊掀开半边眼皮,赫然发现正站电梯门外的那个人是——郑梓涵。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时候才发现电梯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郑梓涵显然也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走了进来,还向她微微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