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捋着胡须笑道:&ldo;王爷总算肯赢一回,终于不再变着花样输给老夫了。&rdo;
柴亦轩回以一笑。
却见江鹤欣慰地从衣襟中取出一半玉虎符,伸给柴亦轩:&ldo;老夫说过,但凡王爷赢我一次,就得把兵符拿走。&rdo;
柴亦轩起身,恭敬地将兵符接到手中:&ldo;感激先生劳心劳力,为本王养了这么多年的兵。&rdo;
江鹤眼珠上翻,开起玩笑道:&ldo;王爷既知老夫劳苦,为何不早些将这玩意儿拿走,非要我整日提心吊胆帮你保管着?好在老夫只出力不出财,否则拼了老命也没办法给你养出这么一支精锐之师。&rdo;
&ldo;先生受累了。&rdo;柴亦轩深鞠一躬,又恳请道:&ldo;他日亦轩不在霆州期间,还要仰仗先生帮我照管王府。&rdo;
江鹤扶他站直:&ldo;王府是你的主心,老夫知晓,必不会让人动摇它。&rdo;
&ldo;对了,太后和皇帝可有觉察到兵部尚书和右相是你的人?&rdo;
&ldo;没有。兵部尚书和右相多年来敛尽锋芒,并不曾引起太后和柴亦洺的关注。而兵部尚书已暗中掌握曾涛手上的一半兵权,剩下那一半落在俞辰飞手里。至于右相,不作为已是他最大的努力。&rdo;
&ldo;那便好,将来你有两位老臣辅佐,老夫也放心。只是,那萧老将军当如何考量呢?以你如今的兵力,郭太傅和俞辰飞手里的兵权虽不足为惧,但毕竟还有三分之一的兵权握在萧老将军手中,萧老将军的立场颇为重要啊。想当年,萧老将军有愧先帝,在楚太妃被关冷宫后,他就自荐出征,在外征战数载,直到先帝驾崩时才回京。彼时,太后逼他交出兵权,他却抵死没把兵权交出去,太后、郭太傅和曾涛联合施压都拿他没辙,更由此认为他有野心,没想到,他从此带着兵权自囚于家中,再不过问朝堂之事。久而久之,太后等人也就将他淡忘至脑后了。萧玉龙曾多次向你示好,表明萧家是站在你这边的,他是萧老将军的独子,他的意愿等同于萧老将军。王爷以为呢?&rdo;
柴亦轩皱起眉,意识到江鹤是在做和事佬,想让他给萧家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事关父亲一生的尊严,岂是那么容易冰释前嫌的?
柴亦轩肃然道:&ldo;不论萧家立场如何,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本王不想与萧家人有所牵扯,望先生莫要再提此事。&rdo;
江鹤只好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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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七日。
柴亦轩的毒发症状已完全消失。
这日,缪宁总是有意无意地拿眼睛去瞄他,犹疑着是否要与他坦白。
她给柴亦轩喝的药,并非抑制毒性的药,而是解药。
只是经年引在柴亦轩体内待了太久,因而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才顺利将其根除。
察觉到缪宁的异常,柴亦轩道:&ldo;宁宁怎么了?&rdo;
缪宁忐忑地抿紧唇,想到瞒也瞒不了多久,便柔声道:&ldo;我有件事想对王爷说,王爷能不能先答应我别生气?&rdo;
柴亦轩笑对她:&ldo;宁宁见过本王生气的样子吗?&rdo;
缪宁摇摇头。柴亦轩的脾气太好了,她确实没有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模样。
&ldo;那妾身就直说了。&rdo;像做错事一般,缪宁低下头,&ldo;我给王爷用的不是抑毒之药,而是解药,王爷体内的毒……已解。&rdo;
柴亦轩的情绪毫无波动,握住缪宁潮凉的手,温柔道:&ldo;我早就知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