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第一次过后,起先,是他去她那里,后来她住他那。再后来,他帮着导师做项目开始经常离校出差。一走半个月,回来几天又走半个月。
而他们同居住一块的时候,他会带她出去吃饭,解决一天的伙食。彼时,他虽还没有象现在这般独立创业自立门户,但手头却是宽裕从未有吃紧过。事实上,他那时已经没有伸手向家里要钱。
研究生补贴,出差补助,各种奖学金,国家的学业类的论文的林林总总,还有偶尔私接的活。这些已足够他经济自立,自给自足。
当然没能吃上她做的饭,却并不完全是因为钱。祁让眸色一暗,不自觉扬手,想要摸摸他手底下这颗圆圆的小头颅,只手举在半空顿了顿终是放下。
他记得她有提出过开伙,想给他做饭。但那会,他很混账!他当时并不想和她柴米油盐的过日子,不想她象一个小妻子样的为他忙活。因为在那当口,他并没有拿她当女朋友。
而她,他现在知道她是多么敏感,水晶心肝的人儿。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在那时,她就什么都知道,她看得明明白白。她只是喜欢他,她就那么傻。
他杵着不走,陈遇言蹙眉。她家厨房小,而他个又高,身高腿长的这么一大高个杵在这,就感觉特别占地儿,几乎要将小厨房的空间全部填满。她转来转去,还要给他躲路。关键还躲不开,不管拿什么做什么都要碰到他。。
“你能不能先出去?别在这站着。”这人,他看不到很挤吗!
祁让觑着她的脸色,身子挪了挪。但人还杵着。
陈遇言:“……”
就这么喜欢她吗?那能不能不要这么的喜欢她呢?啊!
陈遇言自认脾气不差。活到现在,或许因为社恐,她在人前常常表现得不够大方,会叫人觉着太内向,别扭甚至古怪。但没人会说她脾气坏。可是祁让,如今他总是能将她搞得很抓狂!
祁让看她涨红的脸,看她的两只小耳朵肉眼可见变得更红了。。
他盯着她笑,舔一下嘴巴,用有点讨好的,想要哄她高兴的语气问道:
“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老实说,他没进过厨房。所以,对下厨这些他也不太擅长。好吧,其实是很不擅长,就没做过。他家里就他一个,娇生惯养长大。这辈子,他连碗都没洗过。
陈遇言瞪他,不吱声。
瞅她绷着的小脸,祁让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也不笑了,表情很乖的又挪了一步。
陈遇言瞪他几眼,四下看了看,将角落那只小板凳拿到厨房门边。
“要么出去,要么在这坐着不准动!”
她放下板凳没好气道,感觉心很累。小然都没他不懂事。她做饭的时候,弟弟从来不添乱。
一抬眼帘,却见他咧了咧嘴,红润的唇翘起来,晃出一口白牙黑眸闪亮,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
她不晓得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只是讲究效率,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她还要做饭呢。
祁让跟个门神样,堵在门口坐在那望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眉弯着,唇也弯着,倒真乖乖坐着不动了。
一个小时后,五菜一汤上桌。爆炒仔鸡,清炒红菱,醋溜土豆片,冬瓜瘦肉汤,和一道炖豆腐。菜都是祁让帮着端上桌的,不会做菜,但能替她的事他不躲懒。菜啊,饭啊,碗筷都他拿的。
而陈遇言也没闲着,她在后头帮弟弟洗手洗脸。又把她妈扶到餐桌前坐下。还给丑丑狗碗里搁了点狗粮,给它撕了两块肉干放一些水,叫它也吃上晚饭。
都坐下后,祁让一脸兴味望着桌上的菜肴。明明都是家常菜,普通食材,他却食指大动有点迫不及待。菜么,讲究色香味。这菜,味他还没尝,但就卖相和香味,即便撇开他的爱情滤镜,陈遇言也做的很不错。叫他端看着,闻着已经很有食欲。
而这于他其实很难得。他嘴刁,这些年吃贯中西,去的地方也多。该吃的好吃的,地道的风味的,他基本都吃过了。尤其而今他自己开了公司,场面行走应酬不断,三天两头的饭局吃得丰盛,也吃得讲究,吃得精细。
可也许是吃多了吃得腻了,近来他常常感觉没有胃口。就似乎什么都不好吃,就没特别想吃的东西。连他妈来了一回,都抱怨说他太挑嘴,口味刁的比他脾气还难伺候。。
“小齐,你不要客气,爱吃什么自己夹。”张小禾笑:“也没什么菜,这仔鸡是专门给你做的你尝尝。”
他赖在这里,张小禾待他却还是很客气。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小伙子好模好样,好声好气的,又帮了她家跑前跑后,叫她实在也拉不下情面。
而且他虽象女儿说的是有点无赖,但无赖的这么敞亮的,她活了半辈子也是第一次见。这叫她不由又有些好笑,对他也是反感不起来。而反正现在外边都认为他是他们陈家女婿了,就是他今天离开,也会有人说嘴,捕风捉影背地里安插她姑娘的名声。
除此,怀揣着一种十分矛盾的心理,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小禾对祁让还有另一层考虑。这世上,当妈的为着儿女难免要思虑更多。她家姑娘同意小齐,她会担心。不同意,她也担心。无它,她的小言性格太内向,长这么大,就没见她姑娘和男孩子拢过堆。她就怕她的小言这性子,以后会拖成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