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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谭维望着梁哲：&ldo;那里的世界里，原本只有我，后来有了他，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我属于他，他属于我，可现在，我还是属于他，可他，已经快要不属于我了……你了解这种感受么？&rdo;

梁哲点了点头：&ldo;你觉得被抛弃了？&rdo;

谭维低下头去：&ldo;本来在梦中，我是快乐的……可现在，却比现实中更伤心难过……&rdo;

梁哲撑起手臂，手掌托住下巴，伸出食指按在鼻翼上，望着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谭维，脑中不停地思索着。

梁哲：&ldo;他有没有察觉到你的变化？&rdo;

谭维叹息着：&ldo;没有……不过后来我妥协了……我让他不在的时候给我留下信息，然后我去找他，他在的时候，我听他的，他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rdo;

梁哲：&ldo;既然你这么不快乐，为什么不回到花园里去？&rdo;

谭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ldo;我害怕……孤单……当我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的时候……&rdo;

梁哲：&ldo;后来你就跟着他一起在那个世界里奔跑寻找，最后找到有意义的东西了么？&rdo;

谭维的双手握着自己的脚掌，将脸蛋埋在膝盖里，陷入了沉默。

梁哲替谭维斟满了一杯水，推到了她面前：&ldo;发现了什么？&rdo;

谭维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细弱：&ldo;什么……都没有……&rdo;

梁哲没有放弃，继续追问着：&ldo;活人没有，树木，高山，断崖，房屋等等有么？&rdo;

谭维还是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一样。

梁哲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提高音量道：&ldo;谭维，抬起头来，看着我‐‐&rdo;

谭维缓缓地抬起了头，梁哲长吁了一口气：幸好，没有睡着。

梁哲提高音量，带着心理暗示般地问道：&ldo;发现了什么？&rdo;

谭维望着梁哲的双眼，一滴泪忽然从眼眶中滑落而出：&ldo;一条河……&rdo;

梁哲：&ldo;一条什么样的河？&rdo;

谭维：&ldo;一条黑河，河水是黑的，脏的……&rdo;

梁哲：&ldo;然后呢？&rdo;

谭维：&ldo;我和他都很高兴，觉得找到了突破口，既然有河，肯定就会有活物，哪怕是野shòu或者怪物也好，起码比现在更有趣……于是，我们沿着河一直往上走，希望能找到源头……&rdo;

梁哲：&ldo;你们找到源头了吗？&rdo;

谭维：&ldo;找到了……源头在一座山上，有一条瀑布，下面是一个深潭……潭水很清……有鱼在里面游……&rdo;

梁哲长吁了一口气，迅速地记录了下来几个关键词：河水，源头，高山，瀑布，深潭。

还没等梁哲继续发问，谭维忽然幽幽地说道：&ldo;我们无比高兴，甚至比在花园里还要高兴，他脱光了衣服，跳进了水里，脸上洋溢着我很久没见了的那种欢快笑容……&rdo;

谭维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ldo;他在水里游泳，我甚至不知道他竟然会游泳，他高声大叫着，声音穿破了瀑布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我听见他在叫我下去，叫我跟他一起游泳……&rdo;

谭维的身体开始发抖：&ldo;最开始，我犹豫着，因为我怕水，水让我感到恐惧……可最终还是没能拗过他，我脱掉了衣服，跳了下去……&rdo;

梁哲的食指紧按在鼻翼上：&ldo;你和他一起游泳？&rdo;

谭维的身体抖的越来越厉害了，风衣也跟着一起抖，甚至连沙发都开始跟着震颤了起来。

谭维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出现了斑斑血迹，良久过后才道：&ldo;我看到……&rdo;

梁哲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也绷紧了，甚至有一种紧张的qíng绪涌到了咽喉处，他想要说什么，可还是没能说出来，只紧紧盯着谭维的一举一动。

谭维：&ldo;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红色的东西朝我们游了过来……&rdo;

梁哲：&ldo;是什么东西？&rdo;

谭维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嘴唇都快被自己磨破了。

谭维的声音在发颤，音量忽高忽低：&ldo;一条大蛇……它的身体是红色的……它的脑袋高高翘起……赤红的眼睛紧盯着我……&rdo;

谭维：&ldo;它游动的速度非常快……它硕大的身体怕打着水面……水花四溅……它像一根离玄之箭朝我冲了过来……&rdo;

梁哲的心跳也跟着谭维的音量一阵快一阵慢，如果他们不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他真的不想谭维继续说下去了。

可现在，却必须让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