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如同贴了一层青蜡,呈现出诡异的青色,他的眼窝深陷,瞳孔紧缩,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像是刚从地狱爬回来的冤魂,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个人,正是梁哲的朋友,精神病科医生黎墨。
黎墨猛地一把抓住谭维的胳膊,身子前倾,另一只手顺势按住了谭维的另一只肩膀,将谭维死死地反手扣住。
谭维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ldo;你不是害怕我吗?你不是连碰都不敢碰我吗?你不是喜欢躲起来观察我吗?&rdo;
黎墨的表qíng在瞬间变得异常痛苦,他的脸庞扭曲着,昏暗的灯光照在上面,看起来像是已经死去的僵尸。
谭维忽然将脸靠近黎墨:&ldo;对了,当初是你一心想要碰我的……你忘了么……你可怜我,同qíng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啊。&rdo;
黎墨的身子猛地一颤,原本弯着的背部更加弯曲了,像是要将头埋进地里。
谭维瞅准了时间,身子忽然用力,猛地从黎墨的手中挣脱了出来,朝着大门疯狂地奔去。
梁哲躺在地上,望着这一切,望着自己的老朋友被摧残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
梁哲艰难地将头抬了起来,嘴里含着鲜血,对着黎墨大声叫道:&ldo;黎墨……你不是在救她……你是在救你自己啊……还有你的女儿……你难道就忍心让她在外面等你一辈子……&rdo;
黎墨神qíng恍惚,喃喃自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纯白色的手帕,手帕上绘着两条上下交错首尾相接的锦鱼,锦鱼下面绣着一行歪曲的小字:爸爸生日快乐!
黎墨眼中含泪,将手帕默默绑在了手腕上。
黎墨紧咬着牙关,忽然一拳打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发出&lso;咔嚓&rso;一声响。
&ldo;啊!&rdo;
黎墨的下巴歪曲着,发出一阵如同野shòu般的嚎叫,他转过身去,朝着正在开门的谭维奋力扑去。
&ldo;噗通!&rdo;
黎墨将谭维按倒在了地上。
&ldo;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do;
黎墨奋起全身的力气,将谭维抱住,然后拖着谭维在地上缓缓爬动着。
谭维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她回过头来,看到了黎墨的双眼,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中,此刻充满了坚定。
谭维仿似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一样,她索性放弃了抵抗,双手放在了胸前,任由黎墨拖着自己往回走。
黎墨弯曲的背部直立了起来,他像是押犯人一样,押着谭维朝木棍男孩和口袋女人走去。
黎墨望着地上的梁哲,声音虽然沙哑但充满了力量:&ldo;你说得没错,这是一场战争,我要感谢你,让我有了继续战下去的勇气。&rdo;
梁哲满含热泪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撑着地面,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黎墨一只手扳着谭维的脑袋,将她的头伸向了口袋女人&ldo;看看吧,她就是你的母亲,你还记得她的样子么?&rdo;
谭维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面部惨白扭曲的女人,双眉在瞬间紧皱在一起,她的手缓缓抬了起来,像是要去触摸这个女人,但最终还是因为恐惧而收了回来。
谭维还在挣扎着,她低下头去,望着地面,身子崩成了一张弓,像是随时都会将她自己发射出去。
口袋女人似乎感应到了谭维脑中的想法,她缓缓走到谭维跟前,一双惨白的瞳仁盯着谭维,忽然间,她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谭维的头上,然后从上至下,抚摸到了她的下巴。
口袋女人将手缩了回来,然后伸出双手捂住了她自己的脸,喉间发出一阵悲怆的呜咽声,身子抖动,胸口一起一伏。
谭维紧咬着牙关,嘴角开始抽搐着,她的眼圈泛红,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地克制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黎墨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木棍男孩说道:&ldo;忘了告诉你,我虽然被困在了这里,但却让我有时间好好观察你,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男孩,就是你的哥哥吧。&rdo;
谭维没有说话,但身子却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木棍男孩也没有说话,只紧盯着谭维,但他的眼神却逐渐柔和了下去。
梁哲一只手扶着黎墨,弯着腰,走到了谭维对面:&ldo;谭维,看着我。&rdo;
谭维转头望着梁哲,眼神空dòng,似有若无。
梁哲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ldo;谭维,他们是你的亲人,是你死去的亲人,我知道你很内疚,觉得你要为你妈妈和你哥哥的死负责,因为给你父亲的那瓶酒是你买的,你哥哥也是因为救你所以才被淹死的,而你母亲,则是过了好几天之后,才被人打捞上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