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简单,但要做起来,却无比艰难。
每个人都有规避伤痛的本能,那些创伤的记忆如果不是在外人的协助之下,是绝对不会自己去触碰的。
而一旦碰触之后,如果处理不得当,很可能会使自己陷入新一轮的伤痛之中,这伤痛将是无法自拔的,或许会引起意想不到的精神症状。
再次陷入梦境中,几乎彻底迷失了自己,且要将自己心爱的人囚禁在梦里的谭维,在看到自己亲手铸造的梦境即将被别人夺走,自己的爱人也即将死亡的qíng况下,她选择了直面自己心底的伤痛。
我们无法想象,在大雨瓢泼的海岸边上,赤身裸体,手臂中箭的谭维有过怎样的心理挣扎,她下了多少个决心,流下了多少滴眼泪,才敢于在心灵的创面上慢慢地寻找,一点一点地揭开。
一个人的心灵有多脆弱,她的心灵就会有多坚qiáng。
心的方向,就像向日葵,不管遭受怎样的折磨,都应该对准着阳光。
心生,即是新生。
古堡的门被打开,谭维和红蛇一起走了进去。
红色的蛇信吐了出来,巨大的身躯在一瞬间加速,烛台倒了下去,蓝色的火焰洒在地面上。
&ldo;嘶‐‐&rdo;
硕大的脑袋顶在了吴烨的胸口上,直接将吴烨顶飞了出去。
&ldo;砰!&rdo;地一声,从空中落下的吴烨直接跌坐在了金色椅子上,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金色的椅子转瞬成了红色的椅子。
与此同时,谭维也走到了梁哲的身旁,她弯下身子,心疼地抚摸着梁哲苍白的脸蛋:&ldo;你不会死的,也不能死。&rdo;
全身的疼痛让梁哲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他喃喃自语道:&ldo;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还在等着我……&rdo;
谭维轻声道:&ldo;是的,她一直都会等着你。&rdo;
谭维说完之后,抬起头,望了一眼红蛇,红蛇像是受到了指示一样,它的身子再次启动,猛地扑向了吴烨,叼起吴烨和金椅便抛向了空中。
金色椅子落在了地上,吴烨则落在了红蛇的血盆大口里。
梁哲睁大了眼睛,惊骇地看着红蛇将吴烨吞了下去,急忙道:&ldo;不要杀死他……&rdo;
谭维:&ldo;为什么?&rdo;
梁哲抬起头,望了一眼谭维,嘴角抽搐了一下道:&ldo;我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rdo;
谭维似乎有些不解:&ldo;回去,回哪?&rdo;
梁哲:&ldo;我们来的地方。&rdo;
谭维:&ldo;可回去之后,我会失去很多东西,包括你。&rdo;
梁哲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望着谭维道:&ldo;在这里,还不是一样。&rdo;
谭维的头仰了起来,望着头顶黑漆漆的二楼,忽然间,她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喉间发出了一个沙哑的音符:&ldo;嗯。&rdo;
这一个音符有多重?
她是真的明白了吗?
梁哲低下了头去,他现在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不管这个决定是真是假,不管这个音符是对还是错,梁哲都不想管了。
有时候,管得太多,到头来伤害的,全是自己。
谭维缓缓站起了身子,她的手伸了出去,对着红蛇的方向,轻轻抚摸了一下。
红蛇回过了头,一双赤红的眼睛紧盯着谭维,它的双眼似乎有些怨毒,对于一个冷血动物来说,不管是谁养育了它,它只会做它真正想要做的事qíng,甚至有时候,它会亲自杀死自己的主人。
蛇信吐了出来,红蛇巨大的躯体在地上蠕动,缓缓朝着谭维爬来,一双眼睛既怨毒又阴狠。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