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没装安全气囊,真是台烂车……对了!那堆恐怖的东西还放在后座啊!不过最奇怪的是,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怎么会莫名其妙冒出一个人?」
我迷迷糊糊的脑袋中充满了问号,看着那个人朝这走来。全身名牌装扮,大半夜的却撑把阳伞。还有,她戴着眼镜。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她连声招呼部没打,就直接对我说话。
不对……在电话中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没必要再重复一次。
「我刚刚是用手机打过去的。这种故意给对方错误号码的小把戏,只要有专门处理暗号的软体就做得到,当然,那个号码还是要采用转寄系统才能传送出去、再细节的部份就属于企业机密了,恕我先讲到这为止。」
站在眼前的,就是那个常常在报章杂志上出现的逆岛菖蒲。
一位以擅长睹blackjack而驰名天下的睹场大亨曾经说过:「是输是赢都不重要,我不过是赌这条老命罢了!」那些已经飞黄腾达或见过世面的大人物,总爱发表一些充满达观思想、冠冕堂皇的大话,而这句名言就是一个例子。除非是很有能力的人,否则真正能做到的应该也没几个人吧!就算再厉害,人类也不是那种轻易就能放弃一切的动物。若非必要,何必冒险拿一切去赌那一点点赢的机会?对每个人来说,将安全平稳的生活视为第一优先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生存本身无时无刻不受到死亡和绝望的双面夹攻。每个人都有想一窥地狱的好奇心,但这绝不是因为每个人都想下地狱。或许这样说有点主观,但我认为灰姑娘根本就是个伪善者,甚至她根本就不希望仙女的出现,因为在他人强迫下所实现的梦想,是最丑陋的东西。话说回来,这个勘缲郎的确是自愿跳入地狱的,至于逆岛菖浦和椎冢鸟笼怎样我虽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我绝不是勘缲郎那种人,对地狱之类的玩意儿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四周极其凌乱,飘荡着烦闷的气息。一堆堆的垃圾几乎淹没整个地板,而且似乎都是一些毫无价值的废物(说不定哪些内行人可以在这挖到宝,可是在我眼里,那不过是堆垃圾和纸层)。我双手铐上手铐放在背后,整只手臂、胸部一直到脚踝,也都被绳子紧紧捆绑着。
「你醒来了啊!」
转头一看,侍在身旁的是以同样姿势被捆绑住的勘缲郎,和我不同的是,他脸上还多了好几道瘀青。不只如此,全身上下部有受伤的痕迹,看来是跟椎冢鸟笼打斗后所留下的。发生车祸后虽然我也有不少伤口隐隐作痛,不过后座堆放的硝酸甘油没有爆炸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当然,要是那么容易爆炸,那些家伙就不会用货车来载了(就算不会轻易爆炸,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要载着一堆炸药到处跑吧」。
「这是哪里?」
「我是在昏迷中被搬来这里的,所以并不知道。而且指虎、安全鞋和电击手套全部被没收了。」
「你身上还有什么武器吗?」
「一颗热情的心和英俊的脸庞。」
「去死吧!」
我试着松开手铐,但完全没有松动的迹象。
「啊,不能那样!」勘缲郎说,「这些绳子和手铐可都是我的搜集品中特别牢固的珍藏品耶!」
「……」
看来这些绳子手铐都是勘缲郎的东西,而被自己的东西捆绑住,则代表万事休矣。武装时最需留意的一点,就是千万别被敌人夺走自己身上的武器,像现在这个状况就是最错误的示范,而手铐的钥匙当然也被对方没收了。
「你觉得这是哪里?」
「同样的问题不要问两次好不好,不怕被当作笨蛋吗?只是被当作笨蛋还没关系,如果真的变成笨蛋就麻烦了。嗯……我不是很确定啦,但我猜还没有离开京都。」
「你怎么知道?」
「从遭到攻击列现在还没经过很久的时间。你看,窗外天色还是黑的,所以我想这里应该是某个京都郊外的废弃屋吧!」
「嗯……」
这样要掌握所在位置也不是那么难了。不过就算知道位置,在这种被捆绑的状态下也无计可施。
「可以告诉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啦!你出车祸后被抓去当人质,我也跟着被那个怪里怪气的男人一起抓来了。」
「……是这样啊!」
总之,现在的情况变成是我把勘缲郎拖下水。勘缲郎当时的判断是对的,一切就怪我这个笨蛋实在太没用了。
「……对不起,勘缲郎。」
「怎么了?」
勘缲郎对我的道歉一头雾水。
「都是因为我……」
「……喔!是那件事啊!」他恍然大悟地笑着,随即又闭上眼睛,「如果你以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未免也太臭屁了!「他继续说道,「有些人啊,明明做得到的事不去做,那种家伙就很差劲。但你不一样!虽然不是很完美,不过能做的都尽量去做了,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是你的错。」
「……是这样吗?」
「是啊!不管做什么事,有成功的机率就有可能失败。至少你尝试去做,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他继续说道,「这本来就是一个无中生有,一切都靠机率决定的世界。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有玩乐和挑战的价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