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却说一定是中邪的人身子脏,才惹了邪东西上身,必须听她的话,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而且不准中邪的人出村,也不准村里的人把此事说出去,因为据她说,这种邪说不得,越说就越招邪。
于是过不多久,整个村子就牢牢的被这个不明来历的神婆控制了。
虽然越来越多的村民暗暗觉出不对,但没人能说出不对在哪里,而且更重要的是,所有中邪的人,都必须依赖神婆的那种粉末,虽然知道那东西就像在用毒药解渴,但你要是不用,就会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抽搐而死。
眼前这个农妇,就曾眼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抽搐而死,现在又要轮到了自己的男人,如果这个唯一的亲人也死掉的话,她自己也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
现在遇到了大城里来的朝歌等人,就如同就要被淹水没顶之人,猛然中抓到了一只搭救之手。
众人听后农妇的泪述,再次沉默在一种震惊之中。
朝歌缓缓的吸了口气,回头向静静的小村子望去,心里有种莫明的涌动,他过去从来没有信过邪,将来更不会,永远都不会,该结束了。
朝歌决定把这神婆探个究竟。
还是打配合,土守形、婉姨、姐妹花继续按原路线出村前行,一是不要引起神婆的注意,二是从农妇已经透露的一些线索,尽可能的到周边去打听这神婆的来历。
而朝歌、阿光会悄悄的留下来,一方面朝歌从村子的整体角度勘测一下,村人得的那种怪病会否跟风水有关;另一方面阿光在医学角度更深入的推断,这怪病的根源所在。
最后,两路人定好在村外的一个地点会合,从而稳妥确定该如何对付这个神婆。
当然,这里似乎没有提到梁库,因为他的午觉还在无限期延长着。
可让朝歌有点失望的是,经过细致勘察,无论是从整体村庄和每户人家的所在风水位置,全都平平无奇,虽说不上好,但也绝不至于恶相到招此怪病。
阿光则先尝了这里的水质,然后又从村民的饮食习惯上观察了一下,结果和朝歌一样,没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这让两人有点迷惑不解,最后他们想到了神婆。
会不会是神婆下了毒蛊一类的东西?但如果是那样,神婆必然先是有机会深度接触到村民。可听农妇讲述,分明是那种怪病已经流传了近十年,神婆才出现的。
难道真的有中邪一说?
日近傍晚,土守形几人还没有回来。而朝歌这边也并无实质性进展。
那个农妇用麻布皮包了几个馒头和一些粗菜过来,朝歌、阿光两人平生第一次享受了把这样的野餐,有点偷偷摸摸式的农家野餐。
一直到临近半夜,还是不见土守形一行人的踪影。朝歌望着已经没了半点灯光的小村子,心里忽然一动,他在想此刻的那个神婆又会在做些什么呢?
这个神婆现在的处境,大概也同自己差不多吧,都只能是在掩人耳目下做些东西,不同的是神婆在掩着村人之耳,朝歌是躲着神婆之目。
于是,朝歌决定不等土守形,先去村里探探这神婆的底,因为如果土守形等人白天才回来的话,就又要浪费一天的时间了,况且费了一下午的劲没有任何进展,这种办事效率,是朝歌无法忍受的。
阿光本想跟朝歌一同去,但朝歌怕土守形一旦回来和他们联络不上,深更半夜的两伙人乱找乱撞,相反会坏了大事。
阿光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也很想说让朝歌留下,换他去。但短短几天他已经很清楚了朝歌个性,话一出口,定无更改。况且如果执意相争,似乎又有看轻朝歌的意思了。两下为难,不免露出担心神色。
朝歌看出了阿光心思:&ldo;你认为那神婆会是术界里的人吗?&rdo;
阿光明白朝歌的话意,如果神婆真是具备术力的人,也就不会用那种神神怪怪的人骨作祟了。
但一想到诸多未解的怪异处,还是担心道:&ldo;不管怎么说,这神婆的确有点邪,你多小心!&rdo;
朝歌翘起嘴角笑了笑:&ldo;我从不信邪。&rdo;
说罢,就转身向村内走去,刚走几步似乎感到了什么,又停住回过头对着阿光:&ldo;放心,我有办法。&rdo;
这次再转身行去就再也没回过头,披着一身的夜月,渐渐消失在村里。
阿光并不知道朝歌所说的这个办法指的是什么,但他相信,面前离去的这个虽比自己小了几岁的牧氏后人,没有把握的话绝不会出口。
朝歌按着白天就已经打听好的方向,很快寻到了神婆位于村西头的那间又小又破的毛瓦屋。
朝歌也觉奇怪,按理说,这已经控制了整个村子的神婆,想住什么样的房子,都不是没有可能,却为什么偏偏住如此破旧的毛瓦房呢?
可很快,朝歌发现自己的观察有误。这房子小则小已,但谈不上破,之所以有种破的感觉,原来凡是有窗门的地方,都钉满了横七竖八的破木条,好像生怕房子里会有什么东西漏出来似的。
现在正是夏天,很难想像,一个人睡在这样一个闷笼里,会是怎样感受。
朝歌轻轻凑近了被封严严实实的窗前,隐约听到从细细的板缝中传出来的鼻息声,神婆就在里面。
朝歌围着小屋前后转了一圈,像前面一样,所有能漏光可以往里看的地方,不是被封严就是被堵死。越是这样,朝歌就越是料定这房子里一定有古怪,钉的这么严实,无非是怕人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