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第一次看到牛大时,朝歌就发现,牛大虽然是个混混,但骨相中却是个难得的大孝子。
而且他人面风水的母宫中,还观出有隐隐气淤之色。
当和梁库去了趟牛家后,闲谈和观测中就明确的知道了,牛大妈的这个顽症,完全是因为八字命局中的时辰,行到晚年大运被合住,导致原来的命局五行发生阻塞,命机不通,暗病渐生,再加上没有明眼人的指导,起居饮食都不懂得如何避讳,结果久而久之气血双亏,卧床不起。
而牛大妈一直很惧怕的鸡,却是起着微妙的作用。
牛大妈之所以怕鸡,那是因为鸡的属相,正与合住命局时辰的凶煞对冲,每次对冲都会引起牛妈的神经恐惧,本能的就越来越怕起鸡来,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大运把命辰越合越牢,病情加重。
重病要下猛药是一个道理,朝歌就是利用那五百只纯色鸡,把对冲的力量提高到极点,从而把阻塞命体的合局冲开,再加上盛极一时的那一惊一怒,彻底把牛大妈体内淤积了近十年的气脉,刺激运转起来。
&ot;听完老大话,胜吃十头猪。老大,你真牛!你比十个牛大还牛!&ot;梁库听完解释,竖起两个大拇指,开始猛拍马屁。
转又回想到疯牛挥刀的惊险处,随后感到害怕道:&ot;哦,对了朝歌,你只要随便起个局、掐个诀的,就可以制服牛大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力气?&ot;梁库当然还不知道,朝歌那套大掌诀因为有个致命的缺欠,每次擅用都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
而这次更多了另一个原因:一是想借这个机会给本是善良的牛大妈治病,二也是因为如果用强,虽然可以暂时把牛大制住,但以牛大的性格一定是身服心不服,最后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所以决定以柔克刚,巧施妙局。
如果要解释这些,不知道又要浪费多少唇舌,朝歌不再作答,又去潜心研究各式命局了。
梁库一时无聊,忽然又想起了常疯子,不知道当时他在不在场,这惊心动魄的两天,老家伙都干什么去了。
大喊两声:&ot;常疯子!常疯子!&ot;见没反应,就又喊着向外找去。
随着朝歌的名气越来越大,八字功夫也渐渐增长,朝歌越来越有一个强烈意识,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八字,又蕴藏着怎样的奥秘。
对于研究命相的人,通常都是先给自己算,但因为朝歌的种种特殊原因,无论是面相还是八字,都给人一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感觉,即便是神算非常的常疯子,都头痛不已。
但从那与生俱来的感知力上,又让朝歌清楚的察觉出,冥冥中一直有根绳索在牵引着他,以至于让朝歌陷入到痛苦的命运挣扎之中,越是想拼命挣脱,就越是深缚其中。
这一晚,独自一人时,他终于慢慢推演开自己的八字。
这本是极其简单而普通的事情,在朝歌身上却表现得如此沉重。
但绝对出乎意料的是,就在朝歌怀着复杂心情,一点点推演开自己八字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八字,普通得犹如一个贩夫走卒。
他真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八字了。
抑或是另有原由,因为如此平凡普通的八字,又怎么会使得常疯子大喊头痛呢?莫非是自己的功夫尚浅,还无法窥其命奥?
反覆思索间,又从头推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难解之下,不禁生出几多心烦意乱,就像忽然堕进了一个黑暗无光的空间,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没有边际。
沉郁中,朝歌无意识的在夜街中游走。
看着一张张迎面而来的脸,有沉迷,有快乐,有痛苦,有迷茫,就像挂载着几十年的命运长列,闪着光,带着声,一个个擦肩而过。而自己又与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即便是掌握了并非普通人可以窥见的命运玄奥,但在滚滚的命运洪流中,彼此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都像在黑暗中摸索的盲者,不知何处来,更不知将何去。
无意间,朝歌又来到了那曾释放自己无数躁动的创世夜总会,再次步入,恍若隔世。
朝歌独自找了个角落处坐了下来。
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没有改变,一年的时间,在这里好像只是一首狂躁的舞曲,一场狂躁的舞会。
一个相识的乐手发现了朝歌,他向已经非常狂热的人群宣布:&ot;创世夜总会建成以来,最让人疯狂的乐手‐‐朝歌,再次重现了!&ot;朝歌就在一片狂热的叫喊声中,一步步登上了乐台,巨大的舞厅内,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声音:&ot;朝歌!朝歌!朝歌!&ot;他并没走向风靡一时的架子鼓,也并未坐在钢琴旁,而是拿起了一个乐手们平时自娱自乐的口琴,慢慢吹了起来。
口琴发出的悠远风笛声,静静的,悄悄的,独奏在整个巨大的舞厅内,所有人都不禁一愣,他们不约而同的静下来,静得只剩下了口琴的乐声和朝歌。
悠远而宁静的口琴,就像是一只春来秋往的大雁,在草地,在森林,在远山,在溪流,在大地,在天空,在宿命的迁徙中,快乐着,悲伤着,激动着,平静着,迷茫着,完成一个生命的历程。
没有所谓的人生誓言,也没有矫情的看破红尘,完全是对生命的一种美好而无奈的感知,朝歌用自己的写实心情,用一种宁静的力量,再次征服了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