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温予见他特意卖着关子,急切问?了句。“他的书?房。”话落,秦未抬眸,看了一眼霍无羁方才?离开的方向,见他没?有回来,又神秘兮兮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低语一声:“我曾在他书?房中见过很多关于你的丹青。而且,纸张边角微微泛黄,他的画功相较于现在而言,略显青涩,应是很多年前的画作了。”“关于我?还是很多年前的?”她更诧异了。随即,又想起刚才?在霍无羁房间里他说的那些话。根据两个的话来看,霍无羁的过去,她好像真的都参与了。亦或是,那个同她长得一模一样,又同名同姓的人参与过。毕竟,霍无羁都能和?现实世界的霍家老三长的一模一样。那这个世界,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也说的通。“嗯,我曾有幸,见过两幅。”秦未说着,再次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自上而下?,意味深长。“秦阿兄为何这般看着我?”她问?。“最?重要的是,那两幅画里,你头上顶着的,正是如今梳的这种发髻。就连衣服的颜色,也是同一种色系。”“秦阿兄,那京城中,有没?有人梳跟我一样的发髻啊?”温予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确定一下?,霍无羁说那些话的真实性。秦未摇摇头,说:“我自幼便在京城长大,从未见过。”她若有所思点点头,不再言语。秦未看着,便以为她是为了不记得霍无羁的事情黯然伤神。“阿予,你也别担心。或许你们多接触接触,就会想起之前的事情了。”温予再次点点头。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要如何回应他。两人才?沉默片刻,便又听?到?秦未语重心长冲她说:“阿予,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你。”“秦阿兄请说。”“你忘记了他,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秦未说着,又侧目看了一眼门口方向。见霍无羁没?有回来,才?放心大胆说出来。“霍无羁这一生?,不对,他还没?多大,不能说一生?。”他自顾嘀咕着,轻笑一声,又继续说:“这些年,他过得很苦,似是把他这辈子的苦都给吃尽了。但老天似乎又很眷顾他,虽然历经了千难万险,但好在没?丢了性命,更没?有被?世俗浸染,内心依旧赤忱、干净。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他再也不受任何委屈。”温予静静听?着,这一刻,她面前的秦未慢慢和?书?写古卷内容的秦未慢慢重合。秦未看着温予亦是一脸凝重看着他,又说:“好在,他如今苦尽甘来了。凭着他一身的功夫,中了武举三甲不说,还被?先皇赐了天子姓,还授了北方玄甲营副参将一职。”温予下?意识点点头,脑海中自动识别他说的话,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忙问?:“等?等?,你是说他被?授了什么??副参将?”秦未点头。温予暗暗嘀咕:“所以说,他现在还不是定北王?而是副参将?”“阿予,你说什么??”她声音太小,秦未有点没?听?清。温予回神,“没?没?什么?。”“阿兄,阿予,久等?了。”忽然,霍无羁的声音传入耳中。两人一同侧目,霍无羁端着果盘走了进来。秦未看着果盘里已?经剥好的鲜艳欲滴的石榴籽儿,忙问?:“番石榴?昨天我问?你的时候还没?有呢?你什么?时候去买的?”“今早。”说着,他把其中一盘放在了秦未面前,而另一盘,拿给了温予。秦未舀了一勺,眼里尽是满足。他最?是喜欢吃番石榴了。不等?霍无羁说话,他冲温予笑笑,说:“阿予你快尝尝,这是京郊特有的番石榴,酸甜可口,很是好吃。昨天我说吃都没?有,想来,是某人特意去给你买的。”说这话的同时,他眸子里充满了戏谑。霍无羁听?着他唤她阿予,也暗暗诧异。阿予向来不是个喜欢同旁人深交的人,除了亲近的人,她更是不喜欢旁人用这般亲昵的口吻同她说话。“想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聊得很是投机。”霍无羁也笑道。无论是秦未,还是阿予,都是他心里极为重要的人。他们能互相喜欢,他很是开心。听?到?霍无羁这么?说,秦未忽然傲娇起来。“那可不是,阿予方才?还唤我阿兄了呢。”话音未落,一阵敲门声隐隐传来。无论是饭厅还是霍无羁的卧房,离大门并不是很远,大多时候,敲门声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敲门声才?落,便又听?得一阵娇柔的女声。“阿兄。”清极不知寒(七)“阿兄。”虽然声音不?算太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温予对?这道?女声不?熟悉,但秦未和霍无羁却是极为熟悉的。他们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温予。温予注意到他们投来的目光,又想起刚才秦未跟霍无羁嘚瑟时说的那句话,忙摇头,说了句:“不?是我。”温予话音才落,那道?女声再次传来。“阿兄,是我啊。”秦未忙站起身?,冲她解释道?:“是家妹。她她来寻我的,我先走了。”才走了两步,他又折返回?来,冲温予笑笑,抱起才吃了一口的果盘,大步走了出去。温予看着秦未远去的背影,总觉得他像是落荒而?逃。至于为什么,她想不?明?白?。很快,秦未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温予收回?目光,转而?投向霍无羁。他倒是一直在?看着她,见她看过来,忙解释道?:“是秦央,老师的女儿。”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她。她并不?是来寻秦未的,而?是冲着他来的。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秦未,都?心?知肚明?。并且很有默契的没有戳破,尤其是在?秦央面前?。秦央被老师教的很好?,知书达理,待人宽厚温和。他和林琅穿着小叫花子的衣服随老师初来太傅府时,背地里没少受下人的苛责和冷眼?。就连老师差人备下的冬衣和棉被,都?被下人暗暗克扣了去。是秦央最先发现了异样,惩治了下人不?说,还把她房间里仅有两两床新被送给了他们。霍无羁是打?心?底里感激她的。但那种?感激,绝非男女之情。最初,霍无羁并没有躲着她,反倒将她当做一个可以亲近的大姐姐。她对?待他和林琅也并无差别。直到他注意到,秦央看他的眼?神?和林琅开始不?同。她看林琅时,眸子里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看他时,脸上平添一分羞涩。许是因为温予的缘故,霍无羁情智开蒙的很早。很快,他觉察出不?对?劲,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拒绝她。只能不?动声色地慢慢疏远她。后来,江湖上有关他的传言慢慢流传开来。他更不?是不?愿再同她亲近,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些行为,辱没了她的清白?名声。知女莫若父。就连老师,都?隐隐觉察出一丝端倪。前?些时日,老师曾将他唤到书房,含蓄问询他是否对?秦央有情。当时,他没敢隐瞒,说:“老师明?鉴,无羁对?师姐唯有同门之谊,不?敢妄想其他。最重要的是,老师,我心?里已经有人了。除她之外,无羁此生,断然不?会再娶别的女子。”秦执年听了,只叹了口气,嘱咐他不?要将市井流言放在?心?上,并且还说,他日后会着重约束秦央,让他不?要为此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