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王冷笑一声,扬了扬眉道:&ldo;予我三日,若三日之后不能引军过河,只管把我的头颅拿了去便是!&rdo;
&ldo;后生可畏!&rdo;匡章听他说出这番话,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他一番,&ldo;你既然立此军令状,本将岂有不信之理,要多少人手,只管说来。&rdo;
&ldo;二十人足矣!&rdo;义渠王道:&ldo;但这二十人须深谙水性。&rdo;
是日晚上,匡章精心挑选了二十位善水的士兵,交由义渠王。
却说义渠王带着二十位善水之人到了水边,瞅准了几个楚军防卫薄弱地带,叫士兵下水去探。那些士兵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一人下水去。义渠王大怒,轻叱道:&ldo;叫你等下水,却为何不动?&rdo;
当中有一人说道:&ldo;不瞒将军,这一带的水路匡将军带我等探了不下上百趟,皆有数人之深,水流湍急,再探也是徒然。&rdo;
义渠王眉头一皱,说道:&ldo;且与我细说你等是如何探的。&rdo;
那士兵道:&ldo;除了楚军主力所在之处,其余地方我等皆是一一细探,不曾放过一处。&rdo;
义渠王眼里精光一闪,又问:&ldo;在这水域之上,楚军共有几处主力所在?&rdo;
&ldo;有八处,皆是重兵驻守。&rdo;
义渠王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士兵招了下手,道:&ldo;回去吧。&rdo;
众士兵一听,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疑惑地问道:&ldo;果真不探了?&rdo;
义渠王冷哼一声,&ldo;你等既已探得仔细,无须再探,明日晚上强攻便是。&rdo;
及至回了军营,匡章、魏冉见义渠王这么快便回,好不奇怪,均问道:&ldo;如此之快便探明了吗?&rdo;
义渠王看了匡章一震,嘿嘿怪笑一声,&ldo;我如此之快探明回来,须依仗匡将军之功啊!&rdo;
匡章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道:&ldo;如何是我之功?&rdo;
义渠王道:&ldo;将军明明已然探得水浅之处,却是不曾发现。&rdo;
魏冉神色一震,&ldo;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赶快说来便是。&rdo;
义渠王道:&ldo;匡将军在这一带水域均探了个遍,敢问可曾去探过楚军重兵把守之处?&rdo;
匡章说道:&ldo;楚军重兵把守之处,轻易不得近身,却是不曾去过。&rdo;
&ldo;这便是了。&rdo;义渠王冷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ldo;重兵把守之处,便是浅水所在也!&rdo;
魏冉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ldo;这便是你所探之结果吗?那几处地方,我等曾组织过数次进攻,折损了数千将士,都不曾渡过河去,即便是你所言不虚,那又能如何?&rdo;
义渠王性子极犟,见魏冉没给他好脸色,他也把一张脸沉了下来,看着魏冉硬生生地道:&ldo;你打不过去,未必就代表我也打不过去。&rdo;
&ldo;哦?&rdo;魏冉浓眉一扬,挑衅地看了看义渠王,冷笑道:&ldo;言下之意是说,你比我还能打仗?&rdo;
义渠王仰首一笑,&ldo;我虽狂也,却有自知之明,其他地方不敢说,但是这一战,我有必胜之把握。&rdo;
魏冉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朝匡章看了一眼,呵呵笑道:&ldo;你若果然能打过河去,这一战便任你做前锋,须调拨予你多少人马,只管说来。&rdo;
义渠王伸出两根手指头,&ldo;二十人。两位将军只需把今晚的那二十善水之人调拨予我便可。&rdo;
匡章吃了一惊,&ldo;楚军有二十万大军在对岸,你二十人如何打得过去?&rdo;
义渠王走到桌前,把一壶酒举将起来,咕噜噜地灌了一口,许是兴奋的缘故,脸上微现股红潮,&ldo;四国联军人数加众,但一来不善水,二来不知水域深浅,下水之前全军便已然心生畏惧,自然是过不了河去。明晚子时,趁楚军疏于防备之时,我领二十人从浅水处先行过得河去,好叫三军将士知道,此河并非不能过,如此便去了三军畏惧之心。待我等上岸,摸到楚军粮草所在,放一把火烧了,但要火光一起,你等便趁乱率军渡河。&rdo;
匡章闻言,两眼一亮,叫道:&ldo;妙计,便如你所说,明晚过河!&rdo;
次日晚,四国联军秘密集结起来,义渠王则依然带了那二十人去了河边。那二十个士兵此时也与义渠王熟了,边走边问道:&ldo;将军之计,并非没有道理,可万一楚军重兵把守之处,河水也有数人之深,这可如何是好?&rdo;
另一位士兵连忙接过话头道:&ldo;是啊,四国联军,集结待命,我等若是无功而返,可叫兄弟们笑话了。&rdo;
义渠王边走边哼了一声,&ldo;此行若是不成事,断然不会活着回去了。&rdo;
话音一落,趁着对岸的巡逻兵走过去时,义渠王一个翻身,便已入了水里,脚底试着往水下面一探,果然探到了水底,此处的水不过齐胸而已,不由得心下大喜,朝着后面挥了挥手,那些士兵见状,都下了水去。
如此一路泅将过去,待巡逻兵过来时,众人把身子往水里一沉,待得对方过去了,再伸出头来往前游,没多久工夫,果然到了对岸的河堤之下。那二十名士兵眼见得就要立大功了,都是兴奋不已,对义渠王也是言听计从了。义渠王咧嘴对他们冷冷一笑,猫着身子往河堤的右侧潜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