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给秦烟三天的时间考虑,考虑以后是和平共处,还是继续鱼死网破。
然后那天放学后就很快回了别墅。
天有些阴沉了,气候转凉,昼夜温差大,阿冰迎着她下车,时音脖劲处与手臂处裸露的肌肤都被风吹凉。
离席尙景回来还有八天。
明天没课,她约了纪雯苼与莫雅提吃饭,回房间后打电话预定餐厅,一边讲一边坐到露台的藤吊椅上,阿兰替她的肩膀围上一条毯子。
正要下雨,远处厚厚的云层中有滚雷,湖面起波澜,别墅周遭的冷杉也随风摆动,时音打完电话后依旧坐在椅上,用毯子裹紧肩膀,看着这空山风雨来的景象。
手心里手机很安静。
藤吊椅缓慢地摇着,脚尖不时触碰到地板,再看一会儿,风越来越狂了,她收视线,低头打开手机网络。
刚打开,就有一条来自一条客户端的提醒闪出来。
时音往后靠了一点,百无聊赖地点开,页面就直接转到了席尙景的私人账号。
他几乎不使用公开的网络社交工具,即使是这个账号也很少登陆,更少在上面写东西,但是此刻页面显示四分钟前刚更新一条状态,她将页面缓缓下滑,当滑到那条状态时,食指轻轻地停滞在了屏幕上,她摆动着的脚尖也碰住了地面。
下雨了。
而时音依旧在藤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只用简单的四个字和一个平静的标点符号组成的这条状态。
——我想你。
“我想你”,原来这世上最动听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想你”。
隔着互联网络,毫不掩饰地把心情摊开给她看,是发自肺腑的仅有的柔情,心间才如此沸腾。
雨打进露台,打湿发梢,时音反复地看着这条状态。
过了多久,她也不清楚,但再一次感觉自己与他如此真实的交往关系,心里的第一反应只有“完了”。
时音你彻底完了,这两年所受的委屈和苦难都快忘记了。
她起身进房,义无反顾地按了他的号码拨过去,但刚打通就挂掉,想了想,转拨粟智的号码。
电话接通,时音比她先问:“他现在在忙吗?”
“刚用完晚餐,”粟智答完,反问,“时小姐有什么事?我会转告给少爷。”
“你们这几天的行程在哪里?”
粟智犹豫,并不在第一时间作回答,而这间隙中手机又插入一通来电,是席尙景回拨过来的。
“在哪里?”时音催促她。
粟智思量会儿,才回答:“刚回国内,在深城。”
时音立刻挂电话,转接他的来电。
真正接上线的时候浅浅地呼吸了一下,席尙景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酒店,问她:“怎么打一半就挂了?”
“打给粟智了。”
“找她还是找我?”
“找你。”时音坐到床沿。
他问:“找我什么事?”
这一问之后,保持了三四秒的沉默,时音才慢慢地讲:“我明天,后天都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