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表情渐渐冷硬,热度一点点退下去,他放开她:“你走。”
她迟疑了一下,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气,从房子走出去,到了外面才敢奔跑,简直是仓皇而逃。屋外是翻滚上来的细细的海浪,海风带着薄薄的雾气从海上吹来,没有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远处有影影幢幢岛屿的阴影,这里太安静了,只有海浪的声音和她踩在砂砾上的细碎声响,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逼近,她不敢回头,拼命往前跑,直到被沙子里的石头绊倒,重重摔在地上,终于被人拦腰抱住。
在她发出惊呼前,唇在黑暗里被准确捕捉到。
灼热的唇狠狠地压下来,带一种不可理喻的近乎疯狂的蛮力在她柔软的口腔内掠取,霸道得令人心悸,仿佛有着某种濒临爆发的怒意想要急切地将她拆骨入腹。他吻得很急,贪婪地吮。吸,强壮有力的胳膊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力气大得恨不得将她揉碎进自己身体里去才好。直到他的唇落到她的脖子上,不耐的啮咬出细腻的痛意,她被刺痛,发出破碎的惊呼声,他才停下来。黑暗里东宫靖的眼光闪闪发光,像是有一种能蛊惑人心的力量,他用额头抵着她,咬牙切齿:“你居然真的敢走,敢扔下我走,谁给你的胆子?”
他的眼睛真是漂亮,她像被吸进无底的旋涡:“你让我走。”
“我知道错了,我反悔了。”他的声音有种奇异的难过,像是隐忍了许多年,终于逮到机会说出口,他抱着她,更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不要走。”
觅青靠在他胸前,隔着薄薄的衣衫听到他强韧有力的心跳,这个骄傲的男人低下头高贵的头跟她认错,柔软的要求,谁能得这样的殊荣?浓稠的黑暗里,心里某种东西柔软得一踏糊涂,她又忘了教训,被眼前的人蛊惑。她从他的怀抱里脱离出来,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太晚了,没有车。我走不了。”
他没有说话,神情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她出来的时候很急,没有穿大衣,海风吹过来,渗进衣服里,她觉得冷,缩了缩身体,他看进眼里,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你一定很讨厌我三番五次介入你的生活,我教你一个可以摆脱我的一劳永逸的办法。”他眉目间有一种清峻的毅决,“陪我一个礼拜,如果你结婚之前还不肯改变心意,我将永远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她被他话里的“永远”二字诱惑,心里一动。
“可以不急着回答,我给你二十四小时考虑,如果你答应,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在香港见。”
“为什么会是我?”
他没有回答,转而说起另一段掌故:“十年前,我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