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两股气流平静了下来,手掌相合也不再感到火燎般疼痛,祭荼才放下手来,身子一软,就坐了下去。云晚妆紧跟着蹲下去,刚准备开口,就听见身后唉声叹气的声音响起。
“哎哟,你压到我的手了,丫的,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啊啊啊脚麻了,你给老子快起来,跟个死猪一样,重死了!”
担心他们醒来后问东问西,云晚妆一咬牙,坚决不给众人思考的机会,指着地上的蝙蝠就开始下命令,“这就是这段时间危害皇宫的妖孽,已经被我和祭荼杀了,你们把它带去呈给父皇,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已经三更天了,我也累了,来人,送我和祭荼回清浅宫。”
“十一妹,这是怎么回事?”云易抚了抚额,头还是有点晕眩。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这边有亮光,他就带人赶了过来,后来……后来的事就不记得了,他们怎么全部躺在这里了?
云晚妆背对着云易,原本还想就这么敷衍了事,哪知道云易非要刨根问到底,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还记得什么,若自己胡言乱语,到时候漏了馅怎么办?云晚妆越想越觉得还是少开口为妙,转过身就对云易笑道:“三哥,就是如你所见啊,我和祭荼联手杀了蝙蝠妖,至于你们怎么晕过去了,我也不记得了。好了三哥我累了,我要回宫休息了。”
“可是……”云易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还想再问什么,祭荼已经被禁卫军扶着,和云晚妆一起向清浅宫走去了。他只得盯着云晚妆的身影,试图想起什么来,头脑却还是一片空白,只得叹了口气,打道回府了。
回到清浅宫时,绿悠带领着众婢女站在门口,一见着云晚妆和祭荼的狼狈样,转头就唤人去请太医来,云晚妆挥了挥手,拒绝了,“不用了,请太医的事还是等明天我睡醒了再说吧。都三更天了,夏哥哥就这么被我叫起来,又要埋怨好一阵子了。再说了,不过就是点擦伤,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祭荼受的是内伤,他自己调养就好,也不用太医。”
“公主,整个皇宫都在传您和祭荼公子杀了那害人的妖怪,这是真的吗?”扶着云晚妆回房时,绿悠好奇地问道,“您和公子若有这本事,何苦等流言传了这么久才去收妖啊,害得奴婢都跟着难过了好一阵子。”
“哈哈,那个……”云晚妆干笑了两声,没想到那蝙蝠妖才死没多久,这消息都传到清浅宫这边来了。不过,她也不愿听那劳什子流言啊,再说了,杀了蝙蝠妖的不是自己,而是璇玑扇,可这些怎么能跟绿悠说清楚?
“今日天地正气充沛,是收妖的最佳时刻,所以我和晚妆才会在今晚跑去收妖的。”祭荼从云晚妆身旁经过,听到两人的谈话,解释道,“晚妆今天元气受损,你还是扶她回去休息吧,别让人打扰她。”
“哦哦好……”绿悠懵懂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做什么事不都讲究什么天时地利么?不过为什么祭荼公子一脸惨白的样子,公主就只是手上有点擦伤啊?绿悠越想不明白,干脆什么都不想了,赶明儿开始,又继续给两人熬补药吧。
绿悠咬着唇偷偷瞥了两人一眼,皇上的决定还真是对的,就应该派夏太医专门为公主看病。看看,不过才回来了三个多月,这补药就没怎么断过,看见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明个儿夏太医来了,她一定要好好和夏太医商量商量,公主可是金枝玉叶,怎么能老是受这些灾难。
回到房中,所有人都退下了,云晚妆明明累得很,眼皮子都在打架,闭上了眼,却怎么都睡不着。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今晚祭荼吻她的那一幕,可一会儿是祭荼的脸,一会儿是茯辛师兄的脸,都在她眼前晃过。
“啊!”云晚妆把脑袋捂在被子里,只觉得头都大了,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只是去捉妖的嘛,怎么现在……云晚妆摸摸自己的脸,又开始烫了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把被子猛地一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却还是那般发烫。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云晚妆在床上裹着被子翻来覆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明明喜欢的是大师兄啊,怎么祭荼吻自己,自己却一点都不……她第一眼见大师兄时,就被大师兄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所吸引,五年来,她每次一见大师兄就只觉得小鹿乱撞,脸上发烫,手脚都不听使唤。可与祭荼在一起,她并没有这些感觉,相反,她只觉得十分温馨,什么都能和他说,就像最亲的亲人一样。按夏哥哥的说法来看,自己喜欢的明明是大师兄啊,可是……啊啊啊!云晚妆只觉得内心在咆哮,她到底是怎么了嘛!就是那个吻,那个吻就是罪魁祸首,害她今晚像疯了一样,对,她今晚一定是疯了,她因为有了璇玑扇太激动了,激动到疯了,一定是这样!
云晚妆在心中默默地念了好几遍,心还是突突地使劲跳着。末了,她在床上翻滚半晌,叹了口气,算了不想了,越想越不明白,再这样想下去,她就是想到天亮都想不明白。
睡觉吧,云晚妆对自己说道,选择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安静了下来。果不其然,她不再胡思乱想,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云晚妆心中窃喜,夏哥哥说得没错,自己就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没心没肺的人,瞌睡再次袭来,她沉沉地睡去。
“我说了,祭荼那是内伤,你们使劲给他补就行了,至于晚妆,就是手背擦伤,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好像有人在她旁边?云晚妆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太重,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可是……这都日上三竿了,公主还没有醒,以往她就算再累,她都会按时起床的。她曾说,这是在昆仑山形成的习惯,改不过来了。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