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同歪着嘴,冷笑道:&ldo;哈哈哈,你没出过府?你大年初一就约我在茶楼会面,叫我帮你女儿扫清障碍,除去夏雨荷的私生女,让她可以继承夏府。聚福茶楼的小二和掌柜,恐怕还记得你这个出手大方的女人呢!&rdo;
好啊,原来是这个女人出得主意,害惨了他们的女儿!若是眼光能杀人,夏霜芝此时已死无全尸。众人至少还记得身在府衙,不能在知府老爷面前行凶,但每个人的眸子里都透着掩不住的恨意。
本来么,夏霜芝要谋夺家产,谁管得了?可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法子?害了自己的女儿不算,还带累他们的闺女?何况,丢失了女儿的八天里,夏霜芝竟没有找过郑同,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女儿,这还是人吗?要是她早些说出来,或许他们的女儿还未曾卖入勾栏,可是,她为了保命,为了她的一己私心,居然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众人在心底咒骂个不停,霜芝却被衙差押入堂内跪下,她矢口否认道:&ldo;知府老爷,郑同是胡说的,我没有让他这么做,我没有,我……&rdo;
未等夏霜芝说完,郑同加上致命一击道:&ldo;我已经把你写给我的回贴,交给知府老爷了。你还是早些承认,少受些罪吧!&rdo;
&ldo;不,不!我不认,我不认!&rdo;夏霜芝已经被连日的噩耗折磨透了,因为郑同的指认,她紧绷的理智终于断了线。霜芝疯狂的怒吼道:&ldo;为什么?为什么我比不上夏雨荷?为什么她要生个女儿,跟我女儿争夺家产?为什么我总是害不死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去死?&rdo;
&ldo;你,你这个孽女!竟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后夏家再也没有夏霜芝!&rdo;夏老爷走上前几步,手捂着胸腔,大声呵斥了几句,忽然嘴里喷出一口血,洒得满地通红。丫鬟赶忙扶起昏倒的夏老爷,知府示意衙役帮忙送夏老爷去医馆。
众人本是恨极了夏老爷,但看着他怒极攻心的样子,面对夏霜芝时那种颓废的神色,不由得生出些许同情。夏老爷对这件事是不知情的,完全是因为夏霜芝想谋取家财策划的。他们未必放过夏家,但此刻,最恨的是眼前的这群人犯!
知府醒木一拍,结案道:&ldo;普渡寺一案,夏霜芝、郑同为主谋。其二人为谋家产欲害人命,罔顾国法买凶害人,且不思悔改,损毁众多女子的闺名。本府判你等三日后游街示众,于秋后问斩。王旱等人身为从犯,卖良为娼,天理难容。本府判尔等秋后问斩,遇赦不赦!来人啊,把他们压下去,关入死牢。&rdo;
流言蜚语
不管霜芝等人服不服,俱被衙差押下牢狱。在一片青天大老爷的呼喊中,堂审坠下序幕。众人从后堂带回了女儿,只余夏兰心、竹琴被衙役送回了夏府。
夏老爷此时已经回了大宅,夏府内正密布着愁云惨淡的气息。夏家氏张目结舌的望着怒打赵姨太的丈夫,又听闻他嘴里骂的言语,一时不知该劝还是该哭。奴才们更是不敢发出丁点声响,各个低头做事,怕被主子迁怒。
姜姨太听到风声,从后院急匆匆赶来,扑向夏老爷搂着他的胳膊,挡住再次挥下的手臂。姜姨太轻声哭道:&ldo;老爷,你可别气坏了身子。&rdo;说罢,朝夏家氏使了个眼色。
夏家氏愣了愣,方才转过意,命奴才把夏老爷扶着坐下,自个儿贴上前劝解道:&ldo;老爷。白芍告诉我了,你刚刚吐了血,大夫说是怒极攻心。老爷,你可要好好保重啊!要不然,叫我们可怎么办呀?再说,有什么事儿没法子解的?何必气成这样,还要动手?&rdo;
&ldo;是啊,是啊!赵姐姐都这把年纪了,可别把她打坏了!&rdo;姜姨太经过白胜龄之事,已不遭夏老爷待见,今日她故意赶来劝说,就是为了重入夏老爷的眼。姜姨太殷勤的端茶倒水,为夏老爷捶肩替他抚着心口道:&ldo;老爷发那么大脾气,是何苦呢?我们整个夏家上下都靠老爷打点,如今有事,老爷就更要好生保重了。&rdo;
&ldo;哼!哈哈哈哈……&rdo;夏老爷仰天怒笑道:&ldo;保重?怎么保重?夏家都快没了!&rdo;
&ldo;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不明白老爷的意思?&rdo;
夏家氏、姜姨太瞧着夏老爷疯狂的神情,和那凄凉的目光,心中穆然一沉。
姜姨太在后院不过得知个只字片语,夏家氏刚才听是听了些,可夏老爷多是喝骂,她根本没弄明白。在场,只有赵姨太心里透亮,知道恐怕是女儿夏霜芝的事被人揭露了。可她心里苦啊,这事她先前不知情,事发了却要算上她一笔,为什么?就因为她生了个蠢东西!
赵姨太倒在大厅正中,散乱着发丝埋头痛哭。以前,她虽不如夏家氏受宠,但因为会说话讨欢心,脾性又慡利,很得夏老爷的看重。就算夏霜芝被休回家,夏老爷也没有给过她一分脸色。可现在呢?从未与她动过手的老爷,竟然毫不留情的痛打她一顿,在这么多丫头婆子面前,没有给她一丝的颜面。甚至,不她辩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