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姐,是这样的……&rdo;夏立按着紫薇的吩咐,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又道:&ldo;老爷命我把别院里的奴才都发卖了,只留下焦大、贾婆子守着园子。&rdo;
&ldo;老爷还不让我们说雨荷夫人的死讯,叫我们把雨荷夫人就地埋了,把后院锁上。&rdo;焦大补充道。
紫薇默默颔首,凝思片刻俯视贾婆子道:&ldo;当晚,你看见竹琴了?&rdo;
&ldo;是……是。&rdo;贾婆子在紫薇锐利的视线下抖着身子,颤声应道。
紫薇挑眉道:&ldo;你怎么知道竹琴身边的小姐是紫薇?&rdo;
贾婆子尴尬的低头咕哝道:&ldo;这……这竹琴一直是跟着紫薇小姐的,她身边的不是紫薇小姐,还能有谁?&rdo;
&ldo;浑说!&rdo;柳妈瞪着贾婆子喝道:&ldo;竹琴当年在别院,那也是伺候雨荷夫人的,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倒成了紫薇小姐的贴身丫鬟?再者,竹琴去了大宅,你又知道她侍候谁吗?你这般断章取义,岂非陷小姐于不义?&rdo;
紫薇安抚了柳妈两句,冷眼看着贾婆子道:&ldo;你并没有见过紫薇,是自己信口胡猜的,怎敢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这事关两条人命,若是作了假证,让人信以为真,岂不是叫凶手逍遥法外,反倒害无辜的人偿了性命吗?&rdo;
&ldo;难道……&rdo;
贾婆子心头扑通的跳,柳妈翻了个白眼,愤愤道:&ldo;可不就是你说错了!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紫薇小姐。我们小姐当日远在莱州城巡视庄园,今日方回,哪里会来别院?在你的嘴里,紫薇小姐倒成了杀害雨荷夫人的嫌犯了,这残杀亲母之罪,岂是能胡说的?&rdo;
&ldo;奴婢……奴婢……&rdo;贾婆子吓得有口难言,一屁股歪倒在青石地面上。
柳妈回头,冲着鹦哥儿等人道:&ldo;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绑了,送官府去。这诬蔑主子的罪名,可非同小可!&rdo;
贾婆子见柳妈要绑了她报官,赶紧爬起身,跪步挪向紫薇磕头求饶道:&ldo;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啊!老婆子我是头眼昏花了,弄错了主子,不配做夏家的奴才。可是,奴婢没有坏心的。当日,奴婢叫她紫薇小姐,她也应承了。没想到竟是个假的……&rdo;
贾婆子瞧着座上的紫薇没有回应,立刻翻起掌心对着自己的脸颊左右开弓,噼哩啪啦的狠抽着耳光。贾婆子一边自罚,一面肿着脸道:&ldo;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看在老婆子在别院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一条命吧!&rdo;
听着贾婆子的哀嚎,紫薇拧起眉峰挥了挥手,命黄鹂、春丫头把贾婆子拉下去。
&ldo;小姐,你不把贾婆子送官?&rdo;柳妈口中问着话,双眼却是瞅着夏立、焦大二人。
焦大、夏立见贾婆子遭了难,赶忙眼观鼻,鼻观心,垂着脑袋暗中祈求,求菩萨保佑小姐别朝着自己发难。
&ldo;你们都下去吧。&rdo;紫薇遣退众人。
柳妈看紫薇的神色,知道她在想心事,只得带着人鱼贯而出,不再打搅紫薇的思绪。石无嗔怕紫薇有个好歹,未曾离去。他眼光追随着紫薇,在房中慢慢踱步。
紫薇不自觉的摸着下巴,心道,济南城走水,和别院中起火,或许有些联系。先不提夏府昨夜的惨案,单说这别院中的事,却很是蹊跷。听贾婆子的形容,她口中的紫薇小姐,恐怕既是兰心。夏老爷打发竹琴卖去牙行,夏兰心带着白芍逃婚自是要代步的马车,车马行与人市相隔不远,夏兰心为了一路的安危,可能有心买几个丫头壮胆,与竹琴相遇不过是巧合。
竹琴与夏兰心未有交情,夏兰心为何买下竹琴?紫薇抿着唇想,也许这和她们为什么来别院有关。若说夏兰心恨雨荷,所以临走时来杀了她,却是无稽之谈。夏兰心恨自己,比夏雨荷更甚,可她对自己做过什么呢?
夏兰心确实心狠、贪婪,但未必有杀人的胆子。依那焦大的话,房门是被反锁上的,夏雨荷是被困在房里烧死的。紫薇取过茶几的瓷杯,喝了一口茶,再度展开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