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看过不少天文地理的书籍,书上说,龙挂从出现到消失时间不长,有时候显现的相当突然,仿佛眨眼间变出来的一般。天佑深知云鹤若有没八分的把握,是不会危言耸听的。东南方定然是不能去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船长不信云鹤的话,不愿涉险就只有自己掌控航船。但眼下他们只带了五个护卫,和春秋二婢,对方却水手众多,船底的奴隶更是听令于对方,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航船,实在不易。
若不论死活,倒容易些。无奈船长也是有身份的,船上又有那么多贵族,只怕得命回大不列颠的当日就会传出风声,对他们甚至大清都不利。而仅仅制住船长是没用的,后有海贼,一船的性命和船长的性命孰轻孰重?就是船员想妥协,贵族也不会罢休。
馄饨虽然一头雾水,却是个知事的,只是抱着温温并不作声。
&ldo;放心,船长下令后,我就把甲板上的人都打昏锁在客舱里了。底下的人不知道,正拼命划船,现在是卫风在掌舵,朱礼、王保仲两个在左右守着,另两人压制游客。&rdo;
这话该第一句说才是,天佑冷冷横了云鹤一眼。
云鹤晶亮的眸子掠过一丝笑意,&ldo;龙挂由东南而来,可能往西北去。如今,只能先往西行,海盗船很快就会靠近,我不会让他们上船的。&rdo;说着俯身抱起丹墨。
&ldo;你要上海盗船?&rdo;
天佑的敏锐他一直看在眼中,云鹤宽慰一笑道:&ldo;你们先走,我会跟上。&rdo;云鹤握了握天佑的手,眼中千言万语融成一句道:&ldo;小心。&rdo;
未等天佑答应,赏云鹤已掠出了客舱,显然情势急迫。天佑知道躲在舱内保全一时却更为被动,正想出船舱又逢一轮颠簸。恰巧春丫头、秋丫头踉跄着冲入舱内,被天佑一把托住。&ldo;把门锁上,照看好馄饨,除了我和云鹤,谁来都不要应声。&rdo;
&ldo;是。&rdo;
秋丫头抱过馄饨,天佑转身翻开床头的小匣子取出火枪交由春丫头。&ldo;这个会用吗?&rdo;
&ldo;小姐放心,奴婢试过两次。&rdo;
&ldo;嗯,那就好。&rdo;
小馄饨见天佑就要跨出客房,拧起小眉喊道:&ldo;娘亲!&rdo;
天佑回首瞅着馄饨湿濡濡的黑眸,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沉声道:&ldo;听话。&rdo;天佑对上馄饨的目光,心下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舍,却仍步出客舱随手关上房门,在听得内侧的锁门声后,大步登上甲板。
此时甲板上已是一片狼藉,有沾染着鲜血的破烂衣物、有弹药喧嚣后留下的污渍、有被割下的残肢断指……风浪愈加张狂,一波波的海水冲上甲板,飓风把帆船吹得东摇西摆,若非紧紧抓住绳索很容易被甩入狂澜之中。海风中夹杂着无数刀剑的击撞声、喊杀声、火枪声……此起彼伏的喧嚣着,牵出一幕幕j□j的杀意。
海盗船与客船不停的重复着贴近相撞又荡开的局面,船员和贵族扒着船帮迎战,奋力阻止盗贼上船,而云鹤与丹墨早已跳上海盗船挥起死神的镰刀,令其回转自救,才让客船上的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仅只过了十分钟,但船员和贵族感觉已经历了几小时。他们知道有人跳上了海盗船,牵制了海盗的进攻,但眼前杀不尽的盗贼让他们感到疲惫和恐惧。眼看某个贵族被盗贼击倒在甲板上,使防线露出缺口,天佑立刻抽刀迎上,刀刃一闪对手握剑的手掌连着一道血雾跌落在甲板上。
&ldo;啊‐‐!&rdo;
被砍断手腕的海盗发出悲烈的剧吼,左右之人都被吓得住了手脚。
&ldo;看什么?还不快杀!&rdo;天佑一个瞪眼,骇得两旁齐齐出手,接连打落了几个盗贼。一时船员和贵族心生鼓舞,纷纷去了倦意再次竭力而战。
哄‐‐砰!
正拼命间,船底响起一阵翻天蹈海的爆炸声,未等有人反映,海盗船已与客船荡开三臂之遥,有不少企图登上客船的海盗坠落汪洋,此时众人方才看清海盗船舱内飘出大片的烟雾,烟雾中带着熊熊的火焰,烧着船桅、帆布、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