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愣了一晌,不明白阮思妍怎么话音突转,复又强调:“四小姐,您这话说的,老奴哪里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事不过三,花妈妈已经白拿过咱们药铺两次药材了,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贵重,难不成我们药铺就成了阮家的了?”阮思妍接过半夏递过来的茶,抬眼反问道。
这小庶女这话什么意思?花妈妈看着阮思妍长大,这还是第一次他敢用这种语气说话,作为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嬷嬷,府里谁不敬着她?便是那大房三房的大爷,都对她礼让三分,就为了她能在老太太身边说些好话,更不用提这二房这几个任人拿捏的了。
当下花妈妈便也端起了脸色,道:“四小姐,您这么做就不怕传出去说你不孝?”
“不知我这怎么就不孝了?”阮思妍似笑非笑,端着茶却是不喝,又问道:“不如花妈妈跟我说说?”
花妈妈以为拿捏住了阮思妍,当下更是面带得色:“您祖母生病,作为孙女,不回府探望便也罢了,便是拿一些药材孝敬孝敬祖母还要银子,这难道不是不孝吗?”
声音更大了几分,好叫这外面人都听见。
阮思妍又问:“那不知我祖母生了何病?可瞧过大夫没有?如今病情怎样了?”
“老太太是年纪大了,身子弱,才得了风寒,如今瞧了大夫说已经在好转了,就是说得好好补补身子,这不,才需要四小姐孝敬这些补身子的药材的么!”花妈妈说的义正言辞,她怕什么,这话说的在情在理,一个孝字大过天,便是拿到哪里都是行得通的。
果然,外面的百姓都纷纷点头,花妈妈的身板又更挺直了几分。
“哎,”阮思妍状似惋惜道:“不是我不想上门探望,实在是当初我和离回家,祖母嫌我让阮家蒙羞,这才将我赶出府的,如今祖母病了,我倒要像你一个奴仆打听,才能得知病情啊!”
“原来是被赶出府的啊?”
“这阮家也太绝情了些,孙女和离了,竟将她赶出府。”
“难怪一个妇道人家要抛头露面做生意呢?也不容易啊”
…
外面百姓听了阮思妍说的,又开始调转墙头,指责其阮家来。花妈妈见情势不秒,连忙岔开话题道:“四小姐当初招呼不打一声,便擅自和离。老太太这才生了气的,若是您说上几句好话,老太太也不至于此。”
众人一听她这么说,又觉得情有可原起来。
“花妈妈说的也是,如今祖母生病,要我拿些好药材,我是不应该拒绝的。”阮思妍低头道,似乎在责备自己的不孝。
花妈妈见阮思妍终于服软,顿时喜上眉梢道:“四小姐这就对了,老太太还在家等着呢,我便带上药材先回去了。”
说完,便提着大包小盒的药材准备出门。却被阮思妍喝住:“站住!”
花妈妈愣住,“四小姐,您这是何意?”
“何意?来人,把这背主欺人的刁奴给我押住!”阮思妍厉声道,手中的茶杯水不偏不倚全部泼向那花妈妈面门。
第22章
滚烫的茶水兜头泼下来,花妈妈疼的嗷嗷叫,手上的盒子全散落到地上,一手捂着脸,一边质问:“四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拿你一些药材孝敬老太太么,你何故如此对老奴?”
半夏在一旁看的是畅快淋漓,积年的恶气终于狠狠出了出来!
花妈妈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叫着嚷着,势要将事情闹得尽人皆知。
“哎呦喂!”
“四小姐,你若不愿给药材,直说便是,老奴也是奉命行事,你就不怕这事传出去,说你不孝吗?”
“快给我上药,疼死我咯!”
外面围观的人也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了,都以为阮思妍是舍不得药材,故意拿这老仆出气。
“你这欺上瞒下的刁奴,还敢在这说什么孝敬老太太,今日我们便要揭穿你这刁奴的真面目。”半夏对着外面,大声说道。
阮思妍起身:“各位,你们一定想知道我为何说这刁奴是背主欺人,欺上瞒下吧?”
来宝手上拿着盒子,一一打开展示在众人面前,阮思妍接着道:“这些,便是这奴才这几日在我店里拿的药材,说是给府里老太太补身子用的,却转头就给卖了出去,若不是我偶然发现,不知还要被这奴才给欺瞒多久!”
那花妈妈从手缝中看去,见果真是自己卖到别家去的那几个盒子,便知事情已经暴露,可这事怎么能承认,当即反驳:“四小姐好生冤枉人,我怎不知是你故意安排的这一出,就是为了冤枉我!”
“这根百年人参,你五百两银子卖给了城南回春堂;这颗灵芝,你三百五十两卖给了城东李家药铺;还有鹿茸、冬虫夏草,这些天你在我药铺里拿的东西,前前后后一共卖了三千多两。”阮思妍似笑非笑:“你说,我是冤枉你的?”
“这药材上面又没写名字,如何说是我卖的?”花妈妈犹自抵赖。
阮思妍冷笑:“还敢狡辩是吗?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我今日便要你心服口服。”
话音未落,外面便走进来几个男子,正是阮思妍刚提及的那几个药铺的掌柜。
“是这个妇人,那日鬼鬼祟祟的来我们药铺,将这盒子里的药材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