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远离世俗纷争,平平淡淡的日子未尝不好。”阮思妍道。说完,又将怀里准备好的银票递给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买衣服和吃食的。”
毕竟是她亲手接生的,她对那孩子自然由着不一样的感情。
秦玉瑶当然推拒不收:“我身上自有傍身的银两,你这个我可不能要。况且,如今我们一家能够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哪怕粗茶淡饭,我也只觉得是琼浆玉液。”
两人推拒一番,奈何秦玉瑶坚持不收,阮思妍也早有预料,又将另外特意准备的一些药材给了她,“这是我制得一些药,孩子还小,此去一路奔波,你们又不好多抛头露面,若是生病了,也好有个准备。”
“行,这个我收下了,你的医术我是知道的。”秦玉瑶笑着收下药,而后又问道:“只是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这孩子不是赵世杰的?不至于是你用医术看出来的吧?”
阮思妍抿嘴一笑,轻轻道:“那是因为我知道,赵世杰根本不能生育!”
秦玉瑶:“……”
秦玉瑶张大嘴,看着阮思妍愣了半天,直到确定阮思妍没有说谎,才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
阮思妍也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素有恩怨的女人,此刻因为同一件事,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
“天哪,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最痛快的一件事了。”秦玉瑶捧着腹道,把不远处抱着孩子的王明朗看的眼都傻了。
阮思妍:“所以,天道好轮回,苍天放饶过谁,他的结局早就注定了。”
秦玉瑶笑声渐歇,因为她也听说了,阮思妍被下了绝育药,同为女人,此刻她心里有些不好受,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那你…”
“我当然已经没事了。”阮思妍莞尔一笑道。
秦玉瑶这才轻呼了一口气,“那就好。既如此,便祝你找到如意郎君啦!我也该走了。”
阮思妍轻笑着点头:“一路保重。”
看着秦玉瑶迫不及待的向着丈夫和儿子走去,眼里无一丝对这京城繁华的留恋。
阮思妍不禁有些羡慕,羡慕她有爱的她男人,还有可爱的孩子。当然,更多的还是钦佩。钦佩她可以不顾一切的放弃原本锦衣玉食的生活,冲破世俗阻碍,有勇气选择自己的人生。
而自己呢,反而成了畏首畏尾,疑虑重重的那个。她在想,或许她也应该勇敢的为自己活一次?
思及此,阮思妍不免又想起楚凌寒。而想到楚凌寒,就自然想到她的玉葫芦还在他那儿呢!个骗子!
不要问她怎么确定玉葫芦就在楚凌寒哪里,因为她这几天每天都在用灵力感应,玉葫芦就在楚国公府的方向。
说不得是不是阮思妍的怨念太大,等她送京郊回来,便听人秉告,说楚国公府来请她给皇太孙诊病。
来请人的是墨痕,半夏便趁机问他:“楚世子在府上吗?”
半夏对于楚霄的真实情况也是知道的,知道楚国公府来请阮思妍过去,当然不是去诊病,心里便有些怀疑是不是楚世子使得手段,就是为了见小姐一面,所以才有此一问。
阮思妍也看着墨痕,等他回答。
“世子尚在官署办事,天黑之时才会下衙。”墨痕回道。暗想自家世子爷真是料事如神,猜到阮娘子必有此问。只是,不知世子明明在家,为何要他如此回答。
闻言,阮思妍放了心,楚凌寒不在,她正好有机会拿回玉葫芦。
几人来到楚国公府,先去了楚霄院子。
楚霄自那日她引出蛊虫后,当天晚上便醒了过来,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现在为了掩人耳目,只得每日困在这一方院子里,每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此时见到阮思妍过来,早已欢呼一声,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来过来。
“阮姐姐,你可来看我了,我一个人待在这里,都快闷死了!”楚霄抓着她的手,还未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跟她诉起苦来。
“小公子受苦了,不过只要坚持过这段时日就好了。”阮思妍轻声安慰道。
“嗯,我知道,爹爹,哦不,舅舅跟我说过的。”楚霄垂下脑袋,闷声道。那落寞而受伤的样子,看着在场的几人都心都拧住了。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他还是有些不习惯,突然间爹爹变成了舅舅,祖母变成了外祖母,从国公府小公子变成皇太孙,重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习惯陌生的身份和父母,换做谁,一时间也都难以接受。
阮思妍心疼的摸摸他的脑袋:“小公子不管变成谁,世子爷和国公夫人都是最疼爱你的。以前是这样,以后也还是这样。”
“可是,我舍不得离开这里,也舍不得祖母和爹爹。还有,我现在都不能去书院,也见不到阮元清了。”楚霄还是高兴不起来,又可怜兮兮的道。
阮思妍再次惊讶于在楚霄心里,阮元清的地位居然已经快和国公夫人还有楚凌寒并肩了!不过想到自家弟弟对于楚霄的友情,还有那番豪言壮语,也就不奇怪了,少年时期的情谊,总是最真挚,也最弥足珍贵的。
“元清也想念小公子啊,他好多次都想来看你,不过因为现在情况特殊,等咱们把这段时间坚持过去,我就带元清来见你好不好?”阮思妍道。
楚霄果然破涕为笑:“嗯嗯,我会好好听话的。到时候就可以和阮元清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