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了冯乘之后,雷喜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时候按时辰上讲已是白天,方纶梳洗已毕,拿来一些吃的,并问道:“雷喜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雷喜道:“也没什么,只是想不到他们竟如此在意,这下有些麻烦了!”
“他们?”
“别问太多,吃了我们就上路,今天得尝试尝试在浑星阵外行走的滋味了。”
“好啊,我们有白额虎纹狴,想必会轻松得多!”
事实上,待走了一段,雷喜发现方纶脸色苍白,浑身浴汗,倒伏在座骑之上,连呼吸都有些变了,便打消了主意,又回转到官道上。
这一天,他们没有再乱走,而是在另一片仙米地里,开辟了新的营地。
雷喜有种预感,他还会再遇到冯乘的。
这人,就像是故意贴上来的一样,从两人言语交锋间就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是有着另外目的的。
只不过雷喜现在也看开来,没有缩小版的浑星阵,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仙门中人找到。若是所料不差,冯乘也是其中之一。
仅仅偶然露出的峥嵘,其气势便压得雷喜喘不过气来。
好在他也算见过世面,心理有底的人,这才能艰难地挺过去。
否则,不定现在已被擒拿了吧?
所以这些天,雷喜不但没有紧锣密鼓地狂奔,并且他还悠悠闲闲地沿着官道往北,过了聚丰乡之后,就是每天二三十里的缓行,直到汉屯左近。
这一下,就花了足足20天。
令雷喜意外的是,那些自己以为会很快赶到的仙门中人,竟然丝毫未见,而于路所览,大荒国各级官府似乎也没有发文通缉或秘密拿捕他的意思,一切都平静得仿佛不切实际。
“纶儿,我们进城吧。”
“怎么了,雷喜哥,我们不躲了吗?”
雷喜笑眯眯地揉乱了她的头发,在她嗔怒的目光中,轻松地道:“你真是个后知后觉的小笨蛋,要真躲的话,我们会每天就走这么点路,还顺着官道?”
“你才是小笨蛋!”方纶撅着嘴,“人家是有点奇怪啦,但有雷喜哥在,人家都不会多想一下的。”
雷喜横了她一眼,表面上撇撇嘴不甚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受用得很。
信任这东西,真是一个人能获得的最宝贵财富啊。要想得到别人全身心的信任,可要比从他们兜里抢钱要难得多……
进了汉屯,雷喜就有种大开眼界的想法。
这个城市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面的。
虽然其本身所在的平原,是大荒中部最坦荡的地区,可是城内,却是人为地创造了各种各样令人叹为观止的奇迹。
雷喜在城门处往里远望,就只能看到一座座架贯半空的“桥梁”。
这些桥梁略呈拱形,每座之间都距离很近,天空仅能透过一些黯淡的光线,洒在城中心最宽阔的十字大街上。
这些“桥”都架设在厚重的圆形高墩上。
这些高墩让雷喜想到了后世高架桥的桥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