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她施了针,等她稍稍平静,就见她苍白着脸躺在那儿一边流眼泪,一边气若游丝地说:“我、我要洗澡。”
然而,仔仔细细洗了三遍,香料用了几大桶,皮都要搓破了,她还是觉得有味道,继续让秀竹去打水。
洗澡水得水房统一烧,哪能给她这么用?
秀竹没办法,只能自己借了炉子用火燎。慢了还要被骂,可给折腾死了。
-
阿柔、蜚蜚、阿瑾三人站在夫子房内,低着头看自己脚尖。
夫子气得脑仁儿突突地跳。
一副不忍卒睹的表情看着他们三个,指着阿瑾:“入学第一天,你就跟人打架,今天怎么又有你?”
“他什么都没做。”阿柔说道,“原本就是林妙儿的东西,物归原主,有什么不对?”
“歪理!”夫子用戒尺狠狠一敲桌子,“不要说眼下还未确定是不是她做的,就算真的是她的东西罢——她塞到你桌兜里,你浇人家身上,能一样吗?”
他简直无奈了。
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孩子没见过?都没有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多!
这届弟子真是太不省心了!
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林员外交代呢。
人家那种条件,把闺女送过来,本就不是为了学知识——女孩儿又不能参加科考,来学堂念书,多半是为了结识更多同龄人。
而周边几个县里,他们岳临书院是最大也最有名望的一家,他是想从小就将闺女的人脉拓展起来!
是以,不管林妙儿课业学的如何,生活上是肯定要给照顾好的。
结果好了嘛,来了半个月都不到,说是吓得都魔障了。
林员外可是他们西营县最有钱的人!和他对上,不死也要脱层皮,他一个穷教书的,哪里敢管?
只能让他们家长自己来处理。
“叫你们家里大人来。”赵夫子简直都不想说了,“你们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阿柔鬼灵精似的,猜到夫子是不敢管。
赵夫子素来最是刚正不阿,也没谁比他更想要息事宁人,毕竟他还要在这里教书,两家闹起来,他面上也难看。
上次阿瑾打江小花,是双方均有不对,但显然阿瑾更没理些,他都帮着劝和了。
这回明显是林妙儿挑事在先,他却不敢过问,说明此事并不简单。
如此,若要让阿爹过来,恐怕要吃那林员外的亏。
“给夫子添麻烦了,”阿柔行了一礼,说道,“家中事忙,托人过去恐怕周折,不如,我跟妹妹亲自回家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