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漠辰抱着尹芸菡走了一路,但是到最后却也不得不另外准备马车。东宫处在内城,若是他这般抱着一名女子进入皇宫,不到明日,便会传出一些谣言。这于他,不是一件好事。能避免,则要避免。
等尹芸菡醒來之时,自己已经身在房间之中,而这里,她并不认识。不过,现在总算是出了那个庸医的地方,就是最好。
“尹姑娘,”沛晴和水夏都在都在尹芸菡身边守着,从尹芸菡回來开始,眼中的泪水便沒有停过。尹姑娘怎么会伤成这样!明明尹姑娘出去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可这次回來,竟会···
连太子殿下都那般沒了把握,那尹姑娘的双腿可真的是沒救了吗。可尹姑娘还这么年轻,这以后,又该怎么办?
“你们一个个的,这都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尹芸菡睁开眼睛,便是看到沛晴与水夏一人一双红肿的眼睛正看着她,说实话,这突然之间还真是被她们两个给吓了一跳,好一会沒缓过神來。镇定之后,尹芸菡才这般试探性的问道。
“尹姑娘,”尹芸菡不问还好,她这一问,水夏是彻底控制不住离开,直接便扑到了尹芸菡的身上,开始放声大哭起來。
沛晴与尹芸菡上次谈开之后,便沒有做出以前伪装时所必须的神态,表情和动作。此时比水夏,要镇定许多。
“尹姑娘,不管您以后怎么样,水夏一定还是会侍候您。”水夏哽咽的对尹芸菡说着,语气如发誓一般斩钉截铁。
听着水夏现在说的这句话,尹芸菡这才明白她们是知道了自己双腿的情况,才会如此伤心。现在,有她们如此真心待自己,也算是她的幸运了。
“这里可是东宫?”这里她不熟识,但水夏几人又是全部在此,那便是辰王府中的人全部已经迁了过來。
“尹姑娘说的对,而尹姑娘所住的这个地方,太子殿下更名为锦秀殿。”水夏听着尹芸菡询问,连忙收了收哭意,为尹芸菡说明现在的情况。
“还有如儿小姐,现在是跟我们四个婢女住在一起,此刻,正是由倩文在照顾。”水夏又停顿着想了想,将这件事告知尹芸菡。
“只是尹姑娘,新蓉可能沒办法再來伺候您了。她···她···”水夏说到这里,声音一哽,竟连卡了两次。尹芸菡原本心情还好,水夏这一难说出口,她真怕是新蓉遭遇了什么不测。
“临王府那边來了消息,临王爷将新蓉收做了妾室,是回不來了。”沛晴接着水夏的话往下说着,她们也很意外,向临王爷讨人,弄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说实话,沛晴并不对新蓉成为临王爷的妾室感到高兴。她性子柔弱,临王爷亦不是一个会专宠一个妻妾之人,不管新蓉在临王府中受宠还是不受宠,都会受到欺负。
连尹姑娘这种性子强,又聪明的女子当初在辰王府,也曾被太子殿下的其他侍妾欺压,又何谈是新蓉。但是,这些话,都不是她作为一个下人,一个奴臣,可以随意说之。
不过,新蓉既然会突然成为了临王爷的妾,定是这几日來发生过什么。她也不应该这块快便杞人忧天,说不准,这也是新蓉的一件幸运的事。
“原是这样。”尹芸菡不知道沛晴和水夏对这件事是如何想,于她來说,新蓉沒有出事,以后能过得幸福,这就是最重要的事。心,终是可以放下了,如果有机会,她倒是希望能和那个靳漠临再见一次面,也想和新蓉再聊一次。
但在现在,还是她双腿之事,必须要解决。她清楚,要想再次站起來,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若是自己都不去上心,那更会如那庸医笃定一般,她能够站起來的几率小之甚小。
尹芸菡想着,靳漠辰肯定是打定主意不会给她请太医,就将她交给那个庸医医治。想到那个庸医,尹芸菡立刻想到了之前他再次给自己上的药。
“水夏,不用太伤心,现在快去给我准备热水,來帮我将膝盖之处的药全部擦拭干净。”尹芸菡立刻对水夏和沛晴吩咐,“沛晴,你立刻去给我请个太医,威逼利诱,什么都成,越快越好。”
“太医进入东宫,一定不能被人发现,你必须要注意这一点,更不能被王爷知道。”尹芸菡相信沛晴这些年绝对不是白混,这件事,便只能靠她去做。眼下她是在东宫,那便是在皇宫里面。除却太医,她沒有其他的大夫可找。所以,这件事,必须要靠沛晴來帮忙了。
“好,尹姑娘您等着,沛晴这就去趟太医院。”沛晴虽有些疑惑,但是却相信尹芸菡这样做,定是有她的理由。正好她认识一个太医院的人,若是请他帮这个忙,他定是会帮。
尹芸菡见沛晴沒有任何为难之意便离开,心中猜想她定是已经有了办法。如果真的是这样,便希望她能顺利请來一个太医。
那个庸医最后给她上的药,绝对是有问題,现在将那些药全部洗去,虽是迟了些,但是,应该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她宁可暂且不医治,也不能让腿上的伤被人恶意加重。
“尹姑娘,这样会不会很痛。”水夏将尹芸菡双腿之上缠得布袋全部解开,细心的擦拭膝盖处的的伤处。尹芸菡此刻疼得脸上不断的往外冒着细汗,却也只能咬牙强忍。
老天眷顾的是,在水夏给她将伤口擦拭干净之后,沛晴正好领着太医进了殿内。这个太医是个年轻的男子,在这古代之中,双腿让男子看见,应该是一个对女子的贞洁十分不好之事,但是她现在别无选择。沛晴能给她请來一个太医,已经是要庆幸。
“姑娘的双腿,实在是不好说,我并沒有这个把握能够治好,只能尽力而为。”年轻的太医给尹芸菡检查了伤处,最终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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