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昌意一直耐心等着。
终于,庭霜低低地说:“……我是在怕。”
“我感觉得到。”柏昌意说。
“因为不知道……所以怕……”庭霜说,“就像刚才一样……”
柏昌意吻了吻庭霜的唇:“知道了就不怕了。”
是,知道了就不怕了。
但是万一知道了以后还要继续往下问,怎么办?
庭霜看了一会儿柏昌意的眼睛,又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去看柏昌意的眼睛,就这么来回反复好几次,他才鼓足了勇气,轻声问:“你……不想跟我住一起吗?”
那样小心翼翼得像颗尘埃。
却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柏昌意的一颗老心几乎在顷刻间成了粉末。
他的手在空中僵了一半天,才轻轻落到庭霜的头发上。
原来是这个。
原来庭霜怕的是这个。
一瞬间,从庭霜接到的那个租房电话,到之后两天找过的别扭、闹过的脾气,到出差前夜他们的沟通失败,再到他出差回来的人去楼空……所有事情都串成了一条线。
回过头看,这条线实在太明显。
柏昌意自认很少犯错,却没想到还有犯这种错误的时候。
这个问题,他竟然让庭霜来问?
“……你能不能快点回答我啊。”庭霜把脑袋埋在柏昌意肩上,声音发闷。
“想。”柏昌意说完,还觉得这么一个字不够有力,“我想,很想。”
“啊?”庭霜不相信似的抬起头,整个人都发起光来,像阳光下一颗晶莹的泡泡,好像如果柏昌意反悔,他就马上要破掉。
“我说,我很想。”柏昌意重复。
庭霜呆了一下,有点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傻乎乎地看了柏昌意半天,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翻到吧台里面去,拿出一个最大的杯子,做了一杯拉花卡布奇诺。
没有爱心。
只有一个眼镜图案,并花体的三个字母:b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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