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威威的病情有些反复,这几日罗玉容便趁机推掉了做饭的事情,一心窝在房间里,一边照顾着威威,一边给自己和威威做冬日里的衣裳。
她心狠,一个人抱了三匹最好的料子在房间里,檀小兮并不与她计较,李四娘心疼她孤儿寡母,便也由着她去。
因家中来了六七个盖房子的青壮年,谈好的包用饭,李四娘便整日里忙着做饭烧水,闲下来才有时间给团团做衣裳。
罗玉辞和罗胜烽也没有再去山上打猎,帮着担水劈柴,给新房子添砖加瓦,干劲十足。
檀小兮一天给威威诊脉两次,足足一周,威威才算彻底病愈,只是瞧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心疼得罗玉容整日里要杀檀小兮养的那几只母鸡给威威补身体。
檀小兮是个疼孩子的,虽然对罗玉容诸多厌恶,但对三个孩子却十分大方,刚买的四只老母鸡还没下几个蛋,便全宰了给孩子们加餐。
再加上她日日给他们抹上自制的儿童面霜,十来天过去,三个孩子的肌肤变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水嫩白皙,任谁看见了都想忍不住亲一口。
到了快要入冬的时节,乡下的孩子哪一个不是晒得黑里透红,皮肤还皴裂不止,条件好一些的,会从镇子上带些面脂来润润,条件不好的便任由西北风呼在脸上,干裂了肌肤口唇,也只能任由它去。
这些天里,罗家后院一幢崭新的瓦房拔地而起,前院里日日鸡汤肉香米面喷香,原先面黄肌瘦的三个小孩养得一日比一日白胖不说,就连皮肤都肉眼可见的细腻润泽起来。
这些变化落在村民眼里,一传十十传百,人们便都知道罗家娶回来的那个呆傻好欺负的“野种檀小兮”不是个正常人了。
当然这功劳少不了罗玉容在村子里那些姑娘大婶面前的添油加醋。
她本是个被人休回来的弃妇,怕的就是被人嘲笑她,却偏要削尖了脑袋往这些个女人堆里钻,每每出卖些关于檀小兮的情报以博得大家对她的关注,什么
“不过给我家威威诊了脉扎了几针,便装作累晕了的样子,青天白日就倚在我二哥怀里装柔弱!”
“成亲才三日就对我二哥说肚子不答应……”
“整日窝在房间里从来不做饭,关起门来绣什么问诊包,里面也不知要装些什么”
“我二哥从前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自从嫂嫂进门,就变了个人似的,又冷又硬,还经常顶撞我娘!”
这些话传着传着,檀小兮在这个村的女人堆里就被打上了了“荡妇”,“好吃懒做”,“狐狸精”之类的标签,还是一提起来,便要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
只是村里的男人见过檀小兮的,却都不这么想。
几个在罗家后院造房子的青年其中有好几个都是那天帮忙抬着晕倒的罗玉辞回来的,眼见她这些天不仅一日比一日白净标致,还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柔,眉眼间却又有些疏离高贵,与那日在院子里被婆婆磋磨打骂,破湿了全身的那个姑娘全然不同。
且她每每来新房子视察进度,身上总带着悠悠的香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话亦是十分客气周到,不像罗家那个被休回来小姑子,明明是个弃妇,却不晓得多骄傲高贵,成日里拿着自己当花孔雀一般,见着个没结婚的小伙子便乱抛媚眼,叫人看着便想躲到一旁去。
为了这事,村里有几对年轻夫妻甚至还打起来过,丈夫说罗家二郎媳妇是个聪明贤惠又漂亮能干的,妻子便说她是个浪荡懒怠黑心邪魅的,夫妻俩吵着吵着动起手来,隔了几天,女方还来罗家院子里鼠头鼠脑偷窥的也不在少数。
檀小兮这些时日虽然鲜少出门,但瞧着家门口那些女人晃动指点的身影,和罗玉容拎着衣服说去河边浆洗,没有一个时辰回不来的情形,心中也知晓了个大概。
她向来不爱惹闲事,便也不去搭理这些闲人,只一心在家里准备搬去新家要准备的东西。
半个多月后,后院的新屋总算结顶完成,完美竣工了。
择了一个好日子,罗玉辞买了一串鞭炮,叫了四桌客人一道来庆贺他的乔迁之喜。
檀小兮本来打算悄悄地搬了就算了,可罗玉辞却死活不同意。
他道:“我便是要大张旗鼓告诉全村人,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