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小兮见她眼神直勾勾盯着那支金钗神色有异,便询问道:“若儿瞧见了什么?”
“你婆婆这簪子……”柳若儿语带迟疑,欲言又止。
“嘿嘿嘿……小家子器的东西,登不得大雅之堂,让若儿姑娘见笑了!”
李四娘搔首弄姿了好一会,总算叫柳若儿瞧见了自己头上的金簪,故作不在意地挥挥手。
柳若儿脸色几变,半晌才道:“您戴着这簪子极好看,可要保管好了,别叫有心人摸了去!”
李四娘忙捂了捂簪子,紧张兮兮地道:“不会不会,我今日没有农活才戴着,平日里都收得十分妥帖!若儿姑娘真是个心细的,多谢你提醒!”
檀小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会,不动声色道:“婆母,也该回屋里去看看团团和圆圆了,一会两人醒了找不见你可要哭了。”
李四娘这才想起来家里还睡着两个皮猴子,一拍大腿道:“哎呀,差点忘了,我这就去!若儿姑娘,你多坐一会!留下来用午饭不?我家中还有上好的狼肉……”
柳若儿挥了挥手中的绢帕打断她:“我吃不惯旁人做的饭,略坐坐就走了。”
李四娘这才讪讪地走了。
待李四娘一走,柳若儿这才凑近了檀小兮悄声询问:“你婆婆这支簪子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吧?”
檀小兮点头道:“旁人送的,也是这几日才新得了,成日里戴着招摇。怎么,你认得这簪子?”
“在一副画上见过,画的是一个十分妖艳的妇人,头上戴着正是这簪子,嵌了红宝石的梅花簪,那妇人手上还戴着一只金镯子呢,雕龙刻凤的,我当时瞧着这簪子精致,还描了样子下来,央着我娘给我照样子打一个,谁知道我娘差人跑遍了清水镇,也没有金匠敢接这个活!”
檀小兮不解:“这是为何?”
“他们说那簪子的锻造工艺是宫里的手法,没有人会!我方才略试探了一下你家婆婆,她道这不过是小家子器的玩意儿,我便知道这不是她的东西,所以才说出这么不知深浅的话来!”
“宫里的东西?”
檀小兮也皱着眉,眼神飘向金默兰睡觉的那间屋子,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这清水镇有什么富商,或者达官贵人有姓金的吗?”
柳若儿扑哧一笑:“清水镇的富商,只有姓柳的,哪有什么姓金的!便是再往京师去,也没听说过有姓金的富商呀!”
檀小兮被她脸上的骄傲逗笑了,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两人坐着闲聊了许久,柳若儿又饮了一盏茶便准备回家去了,临行前还不忘反复叮嘱檀小兮道:
“姐姐,我明日这个时候就派车马来接你去,你最好带些贴身换洗的衣裳,若是我娘的病一两日瞧不好,你便在我家中多住些时日,可好?”
“好,我会准备。乡下小路难行,你叫车夫慢些赶车。”檀小兮点点头。
柳若儿却笑着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没有爹娘陪着来乡下,小路难走倒是小事,我方才在村口遇见一个不男不女的人,险些惊着了我的马呢!”
檀小兮刚要问什么不男不女的人,一旁柳若儿的丫鬟催了一句道:
“小姐,这些事明日再和檀大夫说,今日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夫人担心了。”
柳若儿似是极为宠爱这个丫鬟,笑着戳了一下她的脸嗔怪:“就你这死丫头多嘴!下回不带你出来!”
嘴上这般说着,脚却跨上了马车钻了进去。
车轱辘调转方向缓缓离开。
檀小兮进了院子,拿了些消毒的纱布和洗换的药布敲开了金默兰的房门。
见她眼中无神,想了想还是没有问簪子的事,将她脸上的药布拆了,上过药粉后重新包扎。
距离面部手术已经过去六七日,她脸上的伤口缩小了一大圈,表皮也已经结痂,瞧着这恢复进度,再有小半个月,入冬前药布就可以拆除。
趁着为她切脉的时候,檀小兮又将自己的精神力缓缓传输入她的筋脉中。
“小兮,我的脸,还有多久能彻底恢复?这块疤痕,真的能消除?”金默兰眼中俱是忧虑之色。
“能,入冬前,你的容貌就能恢复如初了。”檀小兮肯定答复,不等她道谢,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