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丫头,可知道老夫人得的是什么病症,就在这里大放厥词?”钟大夫一看又是这个碍手碍脚的女娃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老太太左肢拘挛,舌厚而蹙,口不能言,为痰堵喉,血堵脑中风之症。”
钟大夫见她连脉象都没有切过,便对答如流,心下微惊,又厉声询问:“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治疗?”
“病来如山,当行急针!”
钟大夫奇道:“你还懂针?”
其实这几位大夫都知道中风乃急症,应该用针,但一来这是县令大人母亲,身份尊贵,而来她年龄大了,不敢贸然行急针,万一没有掌握好下针力度,就会闯祸。
因此几个老鬼眼神狐狸般乱瞟,谁也不敢第一个提出来。
檀小兮眼神看向了大厅中央的那套金针,若是将那套针借她一用,她有把握能治好老夫人!
李世安看了眼她目之所及之处,心道不妙,今日简直撞了邪了!
果然檀小兮低低开口:“公子,金针本就是为治病救人所用,今日可否请出来?”
李世安沉吟不决的神情落入汪龄之眼中,这姑娘至孝且人情练达,一看两人眼神便猜了个大概,当即朝着李世安直直跪了下去道:
“李公子,祖母是家父当做性命一般珍重之人,望您借针救命!若今日祖母无碍,小女定有重谢!”
李世安惶恐,连忙虚扶一把,让汪龄之身旁的丫鬟将她扶起,点头道:“姑娘行此大礼,世安可要折寿了!来人呐,快将金针请出来!”
吴掌柜一听,立刻掏出钥匙命人取出了那套金针,颤颤巍巍地双手奉上。
他在隆济医馆干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摸到这套针啊!
檀小兮虔诚地双手接过羊皮包裹的金针,大致扫了一圈后,取出第三十二根极细的毫针,,在伙计拿来的火折子上熏烤消毒后,命人将老夫人的左右时候按住,防止施针时,老太太会挣扎乱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几个老中医的脸上神情各异,有期待的,有一脸鄙弃等着看好戏的,都在等着看她要在那一个穴位上下针。
在看到檀小兮靠近老夫人,手上微微用力打开了她的牙关后,众人俱是惊得面色发白!
“姑娘!这样的急针,你确定……”钟大夫揪着一颗心忍不住询问。
“确定,请您收声,别再影响我下针!”
檀小兮要扎的,是老夫人舌头上的穴位,要求速度极快且不能有瞬间犹豫!
只见她左手两指撑开老夫人牙关后,快速将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舌中,用力往外一拉,右手指尖的金针便扎进了舌下海泉穴。
老夫人舌下刺痛,整个人顿时僵直,挣扎着要逃脱,口中也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檀小兮厉喝一声:“压住了!”
伙计原本慌神,闻声立刻手上用力,死死压住老夫人。
众人还不及惊呼,眨眼的瞬间,檀小兮的手中的金针已经在老夫人的舌尖穴位里进出了三四个回合!
“咳咳——”
疼痛难当的老夫人剧烈咳嗽至满脸通红,汪龄之在一旁急得死死咬着嘴唇,谁也没有见过如此可怖的扎针之法,倒不像是在行医,更像是在行刑!
就连见多识广的李世安也被惊得煞白了脸色:
他原以为这丫头只是年少气盛,想要沽名钓誉,谁知施针手法不仅老练狠辣,甚至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