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心中其实并无全然把握,毕竟这丫头昨夜才逃难似的带着个孩子回来,只说想在这里小住些时日,并不愿重操旧业,可是,那是千两白银啊!
来到金默兰的房间,九娘磨破了嘴皮子,好一顿劝说,又重点强调了,这位金发碧眼的贵只想公子找个对眼之人喝茶聊天,金默兰这才勉强点头答应。
毕竟坐吃山空找个道理她很明白,从前攒下的积蓄固然够她生活,可谁又会不想要这笔轻松的快钱?
点绛唇,描红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除了罗玉辞,自己还有想要为他而容的人吗?
不多时,门被推开,金默兰袅袅婷婷走了出来,顿时惊艳了所有人。
她并未化十分浓艳的妆容,一双含情眼却如同会说话一般,深深勾住了周公子的心。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良久才赞叹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啊!妙哉!妙哉!”
金默兰羞涩一笑:“见过公子,奴家资质愚钝,希望没有污了公子的眼睛……”
“哪有!姑娘如此才情容貌,没能早些遇到你,是我的憾事!”
两人说着,便自然地搂住了腰,走进了二楼的房间。
“这是谁呀?从哪里冒出来的?”
“切!长得还没我漂亮,周公子看上她哪里了!气死我了!”
“九妈妈,您从哪里弄来的这个狐狸精啊,春兰为何从没见过?”
春兰醋意漫天,九娘得意的笑容都快咧到耳边:
“你们来得晚不知道,这位可是有来头呢!她从前就是这红袖招的头牌,只不过卖艺不卖身,后来被当今摄政王看中,选去做了女德班的弟子,后来又嫁给了一个大官,只不过运气不好,这个大官后来被流放了……如今她又回来——”
“原来是个人家不要的弃妇!我还当是什么落魄千金呢!”
“大官被流放,她若是正头娘子,必定一同被流放,断没有回来的道理,莫不是偷偷跑回来的?”
“呸!不要脸的贱人!那周公子不就是被她这副皮囊骗了吗,我就不信他知晓了这贱人的过去,还会喜欢同她说诗词歌赋!”
羡慕嫉妒恨充斥着这些女人的心,让她们纷纷咒骂不止。
九娘却毫不在意: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的事做什么?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一连三日,这为周公子都在午时来,闲谈至下午申时便离开,每次一千两银子,对进来伺候茶水的姑娘还会打赏不少碎银子。
等到第四日巳时,金默兰忽然来与九娘告别道:
“妈妈,昨日周郎说要带我回西域做他的妾室,我已经答应了,应该今天下午就走,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的照拂,默兰感激不尽!”
九娘一听摇钱树长了腿要跑,顿时急了:“那怎么成?你不是还带了个孩子吗?那周郎可愿意接纳你的孩子?”
金默兰垂首半晌道:“那本来也不是我的孩子,我并未曾和周郎说起,因此他不知道我身边还有这么个拖油瓶,我此刻来,便是拜托妈妈,等我走后,你寻个人,将这孩子买到人牙子市场上去,卖得的银钱都归妈妈,我一分钱也不要,如何?”
“这……”九娘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心中便有了注意,喜笑颜开道:“好,依你便是,默兰啊……你当真是好福气!成,等你和周郎去了西域,可别忘了给妈妈寄些西域美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