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莫克斯只有一种建筑:一种又小墙壁又薄的简易住宅,里面有一张稻草睡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亚历克斯并没有与任何鹿分享她的屋子——她不像炫迈一样有一个伴侣和许多小鹿,但她有两个学生,她希望炫迈没有注意到他们三马就占用了一间房子。
天角兽比普通小马睡得更少,这已被证明是非常有利的,当亚历克斯走出小屋时,她发现整个科莫克斯城已经苏醒了。虽然现在还没到黎明,但当她经过公共饮水区时,她还是发现了浅笑(grins)和罗纹(ribbinggestures)已经在那里了。当亚历克斯经过时,鹿用一只蹄子揉眼睛,或者简单地晃晃自己的鼻子——亚历克斯已经明白了这两种蹄势通常被用来嘲笑一只睡过头的小鹿。
小马比起这些生物来有许多优点,但这种比较并不像亚历克斯原先想象的那样片面。事实证明,鹿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在二十四小时中最黑暗的时候小睡一会儿。不使用法术,天角兽每天可以只睡四个小时,相比之下,她的学生完全没有适应这种奇特的生活方式,因为在鹿的领土上几乎从来没有小马生活过(或人类,就此而言)他们的大脑并不是为那种生活方式而设计的。
在伊勒灵(Yileron)的法庭上,亚历克斯感受到了鹿们沉默的敬畏,但几乎没有鹿敬畏她。即使是一只魔法感知力虚弱的小马也能感受到的从天角兽身上散发出的魔力,这至少可以让她的敌人感到恐惧。
与感知力虚弱小马相比,她在鹿群中所见过魔法天赋最强的鹿也不能让种子发芽。他们感觉不到亚历克斯的力量,也没有多少鹿关心这一点。
尽管他们努力融入鹿的社会,但他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才被公认为鹿社会中的一员。南希做的很好,但是鹿却把红利(dividend)视为外来的小马,鹿对他很友好,但他却不是部落的成员。
科莫克斯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是公共的,包括为水轮提供动力的河流,他们用来饮水的水池——一个被石块包围着的马工池塘,档案的咒语净化了里面的水。
鹿每天早上都去这个水池喝水,太阳还没有升起,尽管现在仍然是夏天,档案在清晨的寒冷中还有些颤抖。如果有任何路过的鹿看到她在发抖,他们也可能会嘲笑档案一番。
亚历克斯在池塘边的一个编织篮子里拿出一个杯子,用它兜起一杯水。鹿几乎从未使用过它们——但档案仍在努力教他们,即使现在她留在科莫克斯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全能者(All-crafted),”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它属于一个雄鹿,他的皮毛是灰色的,蹄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裂开了。他的全名是“黄昏时最柔嫩的花朵”(Finds-Softest-Flowers-At-dusk)。即使档案清楚的记得他的全名,她却更愿意叫他“黄昏”。
她转身前喝完了杯里的水,这里的鹿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已经吃完了早餐。对她来说还有足够的雄鹿需要问好——总是这样。“早上好,黄昏。”她低头问候,对雄性说话时必须这么做。
这也是一个让她感到不舒服的习俗——即使一匹母鹿和一匹雄鹿有着相同的社会地位(士兵除外),她也必须表现出对雄性身体的尊重——即使是非常低级的雄性。如果她在街上经过他们的话,一个有权控制她所有士兵的部落女主人仍然需要向每匹雄鹿俯首。
黄昏还了礼,他的耳朵贴在后脑上,鹿角几乎落到了孤日的头顶,“早上好,全能者。也许有只小鹿一小时前还在睡梦中。”
虽然年轻的孤日知道那可能指的是她,但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像黄昏这样成年的雄鹿比她高了将近2。5英尺,虽然档案这几年长高了不少。
“小鹿,”孤日的想法马上就得到了证实,小鹿——她和只有几岁的小鹿差不多大,“我连睡觉时都在想这件事,炫迈的情况并没有恶化,是吗?”
尽管档案已经尽可能的尊重雄鹿了,但她并没有告诉他们她要去哪,正如和她在谈话前的打算一样,她准备去吃早餐,*我才不会因为任何鹿长了个屌就放弃我的早餐!*
“不,不,你的‘魔法’各方面都做的很好。真的,我的孙子们将视它们为圣物。”黄昏赶紧圆场。
“作为实用工具,”档案纠正道,走向食物线,嗯。。。称它为一条线可能不太对劲。就像鹿们做的所有事情一样,鹿一起进食,那些需要烹饪后才能吃的东西(当他们吃完饭后)就一直煮着,直到他们觉得整个村庄都已经吃饱后才会停下来。根据复杂无比的潜规则,鹿吃完饭后才会轮到亚历克斯他们。幸运的是,他们加入鹿群后并没有被赋予一个社会等级(或者被赋予了却不知道),所以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进食,即使在与鹿群共处多年后,档案也不知道社会等级究竟是什么道理。
鹿们散落在档案的附近,她找了一碗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它们没有被煮熟,因为这是为晚餐预留的。
亚历克斯选择了一张远离其他鹿的空桌子,正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每只仍在吃东西的鹿都会起身,重新安排自己的位置——孤零零的红利离她最远,小鹿们离档案最近。
“为什么他们这样做?”档案咕哝着。(很明显,档案被当成了小鹿)
黄昏坐到了她对面,他拿了一个碗,但里面只放了一片菜叶。如果鹿们不吃东西,他们不会在餐桌上打发时间,他们一吃完饭就会离开。“这很合适,”黄昏解释道,“我们尊重给予我们这么多的小马。”
“如果有鹿能解释我坐在哪里适合,那我坐在那里就没有鹿会动。”她哼了一声,将一些浆果从碗里舀出来,嚼着它们。一些小鹿公然盯着档案,虽然大多数鹿都看着别处,好像为档案感到尴尬。档案尽可能多地释放出自己的魔力,希望它可以唤醒鹿群的魔法天赋,至少让他们感到敬畏。
但它并没有什么卵用。
“无论你选择坐在哪里都适合你,全能者。对于我们其他鹿来说也是如此,只是你选择这张桌子意味着一些错误,所以他们进行了调整。”
档案挥了挥蹄子,仿佛把他的话推开了。*完全是废话。*她到这里的第一个月就确信这些鹿只是在嘲笑她,虽然现在,她受到的尊重已经多得多,她已经尝试去忽视鹿群的这种行为。“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消息吗,黄昏?”她问,“或者还有别的?”
“我觉得,”他喘息着,放低了声音,“既然你的魔法也不能让疾步(Swift)活的更久,你知道,她不再睡觉了。我尽我所能来缓解她的痛苦,但。。。。。。她仍然离我们而去了。她失去了意识,大地母亲带走了她。”【疾步(Swift)曾经被亚历克斯在无名之城救下的雌鹿】
档案遗憾地点点头,眼睛盯着她的浆果,她对鹿群中的一些奇怪规则感到烦恼,但是在这种更加紧迫的恐惧中,她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这些鹿的生命非常短暂,以至于她会被迫失去一个朋友,这个时刻来的远比她以为的快。甚至连她的女儿都还没有长大,但她却看着炫迈在她面前老去了,现在,她必须看着炫迈死去。
亚历克斯仔细地勘酌着她要对黄昏说的话,一个“受过教育的”部落长老和科莫克斯的一个伟大的自由主义者,“如果我能帮助炫迈变得更好,你会认为这是错的吗?”
黄昏盯着她看了好几分钟,“我不知道为什么有鹿会反对这一点,全能者。当你教导我们对抗疾病的时候,每只鹿都学会在水池里喝水。你告诉我们如何种植,现在我们有很多农民,觅食者越来越少。如果你有新的治愈方法,我们为什么认为它是错的呢?大地母亲会接受每一个有用的方法。”
“你知道为什么小马能活得这么久吗?”
“魔法,”他回答道,“我曾经认为你身体里流淌的是魔法而不是血,但由于某匹笨拙的小鹿,我们知道这不是真的。”他当然是在说红利,他很难适应森林里的生活,经常受伤,“你能为我们解开这个谜团吗?你会和我们分享你的杰作吗?”
“我。。。。。。没有,”她承认,低头看着她的蹄子,“你会不会还没准备好?黄昏。。。。。。我怀疑它不会被使用在所有的鹿上。”
黄昏叹了口气。“你的第一个问题是无关紧要的,没有药草,我就没有任何治疗的方法。”
“那。。。。。。”她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除非是夜骐,否则另一匹小马可能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但是鹿非常敏锐——甚至比小马还要敏锐,“还有另外一种方法,我最近才发现一种治疗方法,但这要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就像。。。。。。”她无法用截肢的例子来打比方,鹿认为如果治疗受伤的鹿要付出太多的代价那还是节约一些资源更好。如果现在是冬天,炫迈就已经在寒冷中死去了,“年龄不是问题——老鹿也会成为一匹年轻的小马。她现在的身体注定无法成活,我也不能让一只鹿活得更久,也许。。。。。。也许我们可以通过把她变成一些其他的东西来拯救她。”
黄昏起初并没有说什么,突然间,周围的鹿都离开了,亚历克斯紧张的反复张开她的翅膀,担心她可能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