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也是如此的雪天,她被柳青雪赶出去,年也没得过,今年好了,一般风雪两种际遇,似乎雪天也没那么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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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紫栏街收拾,干脆也不留人看家,把莲儿、莺儿也带上,到侯府,方闲庭也喜欢得不要,说也别去后院,乱乱的不干净,就暂在他房中安置。
柳露桃道:“也像那个样子,别你爹觉着我张致,今日迎我回来,明儿就想再赶出去。”
不过她也不想去住柳青雪的地方,最后说定在二道院西厢拾掇一间卧房,侍疾嘛,自然要离得近些。
说是侍疾,当夜方小侯爷打样,教柳露桃好好看看“侍疾”的规矩,正面在房中太师椅上堵一回,反面在红绡披覆的床头轧一回,扳她一双柳条样的腿横顿竖颠,最后兜提她纤腰两侧注下。
缓回神,柳露桃不许他在房中过夜,直推他:“不像话!明早上丫鬟小厮瞧见你从我这里出去,咱两个都别见人!”
方闲庭披衣起身,老大不满意嘟囔:“才好,你就凶煞煞的,”又恋恋不舍,“那你明日早食来陪我,记得了?”
看柳露桃卧在被中,只一脸红霞露在外,欢情也有疲惫也有,遂凑近说:“我知你好洁净,我来前沐浴的,你就安躺罢,大冷的天别再传浴桶,看冻着你。”
柳露桃指他:“就你恁干净行货子,我的爷,快走罢。”
方闲庭在她腮边凑一个香,黏糊道:“你亲亲我。”好歹说柳露桃才把舌头吐他嘴里,两人亲嘴鸣舌好一会子,他提靴推门,一步三回头出去。
次日一早,柳露桃践行诺言到书房陪姓方的“病秧子”用早食,刚搁下筷,外头天禧过来,说侯爷请二夫人看账。
方闲庭倚在榻上,把碗撂了:“再没个闲。”
“放着罢。”柳露桃客气送天禧出去,把手推方闲庭一把,笑道,“我就坐在这里看,好不好?看你虎一张脸。”
方闲庭看一看,一只一只红漆盘,每只上面满满当当,账册堆得恨不得尺高,一面替她累,一面也觉欣慰:“爹这是信重你,当时柳青雪进来,库房钥匙她讨半天才予她。”
柳青雪?柳露桃可不爱聊这个人,揪着方闲庭说另一茬:“你呀,不是你说我跟你爹耍心眼的时候?你如今装病糊弄人,乐此不疲的。”
方闲庭不服气:“我是吃你撺掇了,你偏带坏我。”
“好好好,”柳露桃似笑非笑,“你们汉子个个都是行止正大的人,但有个错处,那都是我们女子撺掇的。”
“我说的是这话?”方闲庭眼巴巴坐在榻上,抻着脖子,“你要歪斜好人。”
“你是好人?”柳露桃作势要走,“那你别扯谎骗人,起来说病愈了,我也不必侍疾,趁早搬回紫栏街,好不好?”
“不好!”方闲庭跪在榻上扮矮脚的虾蟆,又要扯她衣裙,没得头朝下栽在榻上。
边上芳时嗬嗬嗬地忍笑,柳露桃走去拎方闲庭领子,把人端正安坐好,吩咐把榻案摆上。
这是要紧贴着在榻上看账,方闲庭笑逐颜开,这才安生。
看不一时,倒没甚大纰漏,只不过繁琐一些,因为所有账册都是一式两样。柳青雪要看蝌蚪样的数儿记的,底下诸人却觉着这记法多谬误,说不得外头心术不正的掌柜、总管轻易就能篡改,就要自存一套老法账册。
如此一来,正合着柳露桃从前见解,说柳青雪的记账法虽然简便但易出岔子,须谨慎核对,他们再记一套不正是核对?因此数目倒没大出入。
不过,横看竖看,少一笔支用。
柳露桃正想着先问问方闲庭,外头莲儿打帘子,说后院几位姐姐想来拜见问安。
是从前在柳露桃房里伺候的几个丫鬟,她们原不是柳家陪来的,原本是侯府的人,当日侯府少夫人易主,她们也没有跟出去的道理,留在后院继续伏侍柳青雪。
这一下真是跳火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