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他的发顶,看见窗边案上点的红烛,竟然似曾相识。
荧荧煌煌,身披红衣,焰短心长,向人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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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九,宜出行开业,求子斋蘸。
柳露桃没趁着生辰躲懒,问过方闲庭,翰剌人近来又安生了,遂张罗着把翠格轩从新开起来。
还是请来蒋三叔主事,沈素笙举荐来两个手脚麻利的伙计也用上,翠格轩和后头解当行门内栓抬开,招幌挂出去,重整旗鼓。
柳露桃坐在后堂,教把堂门打开,只隔着帘子往外看伙计往来迎客,见商客迎室,络绎不绝,不免喜上眉梢。
她这件玉料铺关门数月,竟没失人心,还有熟客惦记着问二十四番花信簪儿呢,怎能不喜。
正看着,穿堂角门吱呀一声开合。
柳露桃听见只当是伙计往来取东西,没当回事,继续喜滋滋看自家的好生意,冷不防背后猫来一人,插手双关把着她的胳膊抱起来。
回头一看是方闲庭,柳露桃一壁打他的手一壁道:“怪行货子,唬人一跳!好的不学,你要学人听壁走篱怎的。”
方闲庭抱她堂内来回转一圈,口中道:“我等不及晚间下衙再见你。”
他的手臂是拉八张弓的手臂,金箍铁捆一般,柳露桃又捶又捏,只是挣不开,只得问:“你营中没事么?”
“什么事?”方闲庭把她放下,“交给他们张罗也勾了。”
军中事,柳露桃不细问,前次方靖廉的奏表被驳,那之后方闲庭怏怏不乐许久,好容易露出些笑模样,问什么?只教芳时顿茶来,又吩咐整治出玫瑰馅饼、果馅蒸酥,打发方闲庭吃。
自己则又跑去门帘边上往外觑看。
看呀看,看不够。
备的几座大件,尺高的白玉狮子、文殊菩萨像等,接连典出去,小件也不愁,她的玉簪架子跟前红火极了,太太小姐顾不得矜持礼仪,看没上手抢起来。
方闲庭吃两嘴茶,无声无息走来她身后:“看什么?爷逃开职事来看你,你倒眼睛安在外头。”
扭脸来看,他一脸幽怨,眼角耷着、嘴角嘟着,柳露桃噗嗤一笑:“好似吃多大委屈,你也像个样子,仔细一时丫鬟伙计进来看见。”
“看见就看见。”方闲庭又从她身后搂她,脸凑在她颈间,眼睛朝穿堂角门上看一眼,芳时知局,笑嘻嘻走出去看门。
方闲庭在柳露桃耳畔细嗅,嘴里道:“他们看见又怎的?爷喜欢你,怕谁看?”
柳露桃眼睛粘在帘外生意上,随口道:“我倒不知,莲儿做的蒸酥就把饴糖整罐子搁进去了,你吃的是一嘴蜜?”
方闲庭搂她的脖子要亲嘴:“你也尝尝?”
“我不好骂你,”柳露桃要躲,指头尖儿轻挑指指帘外堂中,“这一起子人,你要孟浪别扯上我。”
她的手指尖,削葱素玉一般,前日新染的凤仙花色,一寸丹、一寸乱,方闲庭眼睛直勾勾,一巴掌捞过,把她手指尖含在口中。
!柳露桃旋身扭开:“汗邪了你!有个样子没有!”
没有,方闲庭捧她一只手,在她腻白的腕子上啃一口。
又张眼说:“嗯,比莲儿做的蒸酥还甜。”
柳露桃在他面上轻拍:“你就求告着观音奶奶,我身上没捺甚劳什子雪花膏,没的教你吞一嘴胡粉铅粉。”
方闲庭鼻尖热气乱窜,揽着把她抱在门上,道:“我就吃恶死了,也要做风流鬼。”
说着把玩柳露桃那只湿漉漉的手,舒往下笼攥。
啊!柳露桃低低惊呼:“你又怎的招惹它了?跳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