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与郑婉婉的所有,在刹那间,都回想了一遍。
胡云香说:“只要男子满心满眼都是她,无论发生什么,都坚定的选择她,她这辈子,便过的不会差。
就像你待婉婉这样。”
陆诰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疼。
他唇瓣动了动,犹豫半晌,终是开口:“娘,你凭何认为,我就没放弃过她呢?”
此话一出,胡云香呆愣住
了。
好一会儿,她才厉声道:“胡说什么呢?”
陆诰垂于身侧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指甲都快镶进肉里,他也不觉得疼。
他诚然道:“至少大婚那日,我真的想她死在我手里。”
“若非她自救,我……”
“住嘴。”陆诰的话未说完,便被胡云香厉声打断。
此时胡云香心中亦是五味杂陈,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既知自己错了,那就还有悔改机会。
寻个时间,同婉婉说清楚,夫妻之间,最怕生出嫌隙了。”
“若是婉婉肯原谅你,那你们便安生过日子,往事莫再提。
若是她不肯原谅你,你便一纸和离书,还了她的自由身,自此天高地阔,你俩再无瓜葛。”
胡云香不是没想过,自私一点儿,劝儿子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也不提起。
如此浑水摸鱼,过个半生,有了孩子,纵然婉婉知晓了,也为时已晚。
可这一路走来,她是亲眼看着郑婉婉如何良善的,若是他们母子联起手来,欺骗算计郑婉婉。
那才当真是卑鄙下作。
陆诰原不觉得有错,哪怕他们共历过无数次生死,他也总觉得,他与郑婉婉是两清后的重修旧好。
直至温县时,他看到宇文少羽的近
卫为护郑婉婉,死伤过半。
他何止将婉婉保护的很好?他连她救下的冯乐等人,都保护的很好。
于郑婉婉而言,他无名无分,却仍愿意甘心赴死。
那一刻,陆诰觉得自己和宇文少羽比起来,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西天城一役,他存了些许私心,没将暗卫召集起来抵御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