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峨陇城,人数不足千人。
昔日辉煌的府衙,如今院墙断裂、府门被拆,台阶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街道上空无一人,随处可见森森白骨,一时竟分不出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峨陇城的官老爷,早已经殉职。
郑婉婉他们抵达这处时,天已大亮。
楚天明随行带了兵来,一到此处他先命手底下的兵打扫。
不出半个时辰,整座府衙便被清理了出来。
李良贤作为赈。灾安抚司,自是担起了当家做主的责任来。
一一给大家分配了住处,又命人将粮食搬进了府衙仓库里。
他命官兵在府衙外的长街上驻守,街道一边摆了长长一排铁锅。
正准备用独孤冕拉来的水熬粥时,一打开水桶盖子,大家皆是目瞪口呆。
李良贤看着已经发绿发臭的水,眉头紧锁,这水能给人做饭用吗?
本想着上千桶的水,总有那么几桶是能用的,好歹把今日先安稳度过。
哪成想竟无一桶能用的。
安排好自己的二十位随行丫鬟,独孤冕倒头便睡了。
“这可怎么办?”李良贤只觉头疼,偏他已经派人去寻百姓们了。
要是人来了,却没口吃的,那百姓们定是要大闹的。
到时损害了圣上和朝廷的
信誉,圣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李良贤慌乱,责怪着独孤冕:“这西南王真是的,明知水已经坏得不能用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让我措手不及。”
“这天干物燥的,我上哪里去弄水来?”
李良贤说这话时,看向他认为唯一有能力解决事情的楚天明。
可楚天明亦是愁眉苦脸,半天不语。
自知理亏的六公主夜昭和,抿唇道:“此事怪我,是我考虑不周。”
这般解决不了事情的话,听在耳中尤其惹人心烦,李良贤道:“六公主此时就别说这种无用话吧,眼下要紧的是解决事情。”
六公主闻言咬着唇,微微退后了些许。
驻守的官兵,也时不时朝着他们张望,大旱年间,最要紧的其实是水。
人脆弱的紧,饿了好歹还能扛扛,可是身体真需要补充水分时,真是一刻也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