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点点头,将厚重的手掌搭在我肩上拍了拍,肃容道:“小年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记得随时给我打电话沟通。”
说话时年槿抬头看了我一眼,但马上又将头低下,目光一触即分。
“别嫌爸烦,”老陈又叮嘱沉默的我,“少抽点烟……就算戒不了也抽点焦油量少的烟。”
“知道了知道了。”
老陈没再言语,转身从包里拿两条兰州飞天梦递了过来,“朋友送的,你留着抽吧。”
我有些愕然,怎么也不敢相信最反感我抽烟的老陈会主动送我烟,心中一阵翻腾,面上却装的镇定自若,接过烟,我揶揄道:“这烟应该不是朋友送的,是下属送的礼才对吧?在国外可别乱收人家东西,当心被举报进去了。”
“东西都收了,你有必要话里带刺吗?”
这话竟然是年槿对我说的,明显是听不下去了。
老陈一怔,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你哥只是在跟我开玩笑,他也是好心……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以后要跟你哥好好相处,我走之后一切都听他的,记住了吗?”
年槿侧过脸不说话,执拗的表情却显而易见,就像我讨厌她一样,她也很讨厌我。
死丫头,等老陈走了有你好看的……
“记住了吗?”老陈又轻声问了一遍。
年槿这才老大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老陈欣慰一笑,然后将目光转向我,说道:“小然,爸走了。”
“嗯。”我只是挥了挥手,并没有多送几步的意思。
老陈嘴唇半张,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却终是没有吐露,他将年槿轻轻推到我身边,然后转身缓缓朝进站口走去。
我趁烟快要燃尽时吸了最后一口,然后将烟雾朝老陈离开的方向吐去,眼前似乎罩了一层我看不清的雾,就连老陈挺拔的身形都在这雾中显得有些佝偻……
曾几何时,我也会因为老陈总是出差而生气,也会在夜里担心他累不累,更是会自然又理所应当的叫他一声爸……可一切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老陈的背影在转过拐角彻底的从视线中消失,我踩灭烟头,对站在一旁的年槿说道:“走吧,别挨这傻站着了。”
死丫头没吱声,我低头一看,原来她是哭了,紧咬着嘴唇,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可除了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外,却是没发出一声呜咽,柔心弱骨的模样更添我见犹怜。
哥们叹了口气,安慰道:“他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是出国又不是出殡,快憋回去别哭了奥。”
年槿没理我,嘴巴一扁,终于哭出了声来。
哥们哪里会安慰女孩子,只能即无奈又郁闷的点燃一支烟,蹲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她哭完,这场景像极了肥皂剧中的“男默女泪”。
可随着年槿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伤心,围绕在我俩身旁指指点点的人也越聚越多。
平心而论,哥们自觉长的不算帅但肯定也称不上丑,但人就怕对比,我往年槿身边这么一站就成了歪瓜裂枣,而这帮“热心”的家伙仅凭外貌就定了我的罪,认定肯定是我这头“野兽”伤害了这位美女。
“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瞧把人家小姑娘都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妈的,这种人是怎么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
“就是就是,他还没我帅呢,一准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拉倒吧哥们,你这头发都不剩几根了,还帅呢,不过你后面的话我很赞同,那小子肯定是威逼利诱了。”
“你们看问题的角度不能太局限,依我看他俩压根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俩可能压根就不认识,那男的分明是在逼迫人家干什么不情愿的事,我看还是找警察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