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了紧方向盘,这首歌我再熟悉不过,前奏激昂的吉他声一响起,我就知道她“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是这首歌?”
许之遥得意的勾起嘴角,“秘密。”
……
哥们愿赌服输,直接在前面的加油站停下,加完油,又溜了一圈丧彪,便将驾驶位让给了她,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马上到高速了,姑奶奶你可悠着点。”
“安啦。”
我本来不放心,还想以老司机的身份指点一下许之遥,结果发现并没什么可以纠错的问题,她长相虽然不靠谱,但驾驶技术却很娴熟平稳,我暗暗反思了自己一番不该以貌取人,然后调后座椅,准备眯上一会儿。
刚上高速,我的手机就响了,半睡半醒之间的我摸起手机,看都没看来显就接通道:“谁啊?”
“陈国政。”
老陈念自己名字的时候,像在铺开一张被揉得很皱的纸。
“小然,你又把我手机号删除了?”
我立马精神了,脊梁骨腾一下崩的笔直,赶紧将含在嘴里的困倦咽进肚里,“没…我刚才睡迷糊了,没看来显……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我只知道,这是我有生以来和老陈最紧张,最别扭的一次通话,该说人是物非吗?还是该说造化弄人?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人生总是和我们开一些不好笑的玩笑……
其实我早就想跟老陈谈谈了,只是不知从何谈起,隔着手机,有些话我说不出口,所以,我又习惯性的逃避问题了。
“哦…”老陈顿了顿,问道:“最近忙吗?”
“不忙,”我瞄了一眼认真开车,好似对电话内容毫不感兴趣的许之遥,然后补充道:“不怎么忙,怎么了?有事您说。”
老陈淡淡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这段时间都没跟你说话,问候一下。”
之前我俩的对话进行到这就差不多该结束了……当然,是我觉得没有话题,主动挂断了电话,可这次,我却主动问道:“您最近怎么样?已经完全适应那边的环境了吧?”
老陈沉默半晌,不答反问,“小然,你怎么了?你有点怪啊。”
“怪……没有吧,呵呵…我哪怪了?”
“怪懂礼貌的。”
我愕然————
旋即松了口气,心情却更沉重,掩饰一般假笑道:“哈哈哈……看不出来啊老陈,你还会玩土味情话呢。”
“我是老了,又不是跟不上时代了。”
听老陈得意洋洋的语气,我忍住没告诉他其实土味情话也早就过时了这回事……
又聊了一会家常,最后还是我主动挂断了电话……我不想让老陈察觉到我的异常。
“陈哥哥,你很痛苦?”
许之遥斜瞥了一眼我的脸,突然蹦出这么一个问题。
我勉强勾起嘴角,问道:“痛苦什么?”
“不知道,”许之遥从镜子里打量着我,说道:“但你脸上写着痛苦。”
“你看错了,”我摸摸自己粗糙而僵硬的脸,笑道:“我脸上只写了帅气两个字。”
我的“自恋”把许之遥都搞无语了,车里只剩下丧彪的鼾声和音乐声。
我用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打着节拍,为了分散压抑的情绪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跟着这首正好唱到高潮部分的《再见》哼唱了起来。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明夜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