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本该送进长公主府的御芒却出现在她面前,拾九着实有点不敢动筷。更让她惊诧的是,她瞧着这盛芒果肉的瓷碟越来越眼熟,忽地想起来,这是墨萝嫣送给楚逐的瓷碟!这让她又想起一件事,这瓷碟因是墨萝嫣送的,因此楚逐十分爱惜。可是,有一天她不小心跌了这个碟,因此惹得楚逐大怒。楚逐便罚她在雨中生生站了六个时辰,从白天站到漆黑,站到双腿僵直走不动路,差点晕死过去,之后还连续发了一个多月的低烧。他怎么舍得把这个瓷碟拿来给她盛芒果肉呢?拾九瑟缩了下,她不想这辈子再去淋雨,印象太深刻了,她实在害怕。她叫住准备离去的长行:“帮我送回去给王爷吧。”“你不是最喜欢吃芒果了吗?你放心好了,王爷是真的想送与你吃。”长行劝道。“送回去吧……长行,求你。”看着她哀求的目光,长行于心不忍:“唉,你这……好吧。”可是没过了多久,楚逐却亲自拿着这个瓷碟过来了,瓷碟上盛的是新切好的芒果肉。拾九看到了,心头便只有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呢?“我问过长行,你是爱吃芒果的,为何不吃?”楚逐放下瓷碟,亲自给她架上筷子。拾九一时还在失神,竟没听到他问话。楚逐倒也不恼,又问:“是因为这个瓷碟?”拾九这才回过神来,一时语塞,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回。便又听得楚逐道:“记住,这瓷碟以后只配用来给你盛东西,明白么。”明白什么?拾九很想说她不明白,但到底没有说出口,只低头道:“拾九身份卑贱,没资格吃御芒。”“若我说你有呢。”拾九无言,现在这情况,这芒果便是有毒,也只能吃了。“拾九多谢王爷。”她静静地吃起来。只是她依旧不解。这些日子以来,楚逐的举动越来越迷惑,若非有前世的记忆,她恐怕……不,不能动摇。前世的记忆血淋淋地印在脑海里,她怎么敢忘。她已经用一生证明了楚逐的不爱,又岂会因为楚逐的小恩小惠重蹈覆辙。况且,事出反常必有妖,楚逐分明不爱她,又为何会对自己这般好?这背后八成带着目的,若是着了道,恐怕又会死在他对墨萝嫣的盛宠之时。她若再相信他,恐怕会死得比上辈子还惨。此时,项叔匆匆前来,伏在楚逐耳边道,长公主府那边来了信,是否去书房一阅。楚逐看了一眼拾九,道:“拿来。”他从项叔的手里接过书信,当着拾九的面打开了。作者有话说:今天想小小推荐一下接档文《穿成暴戾太子的贴身婢女(穿书)》,是一篇治愈系甜宠文,男主本来是暴戾反派,而女主穿越而来,成为男主的救赎。文案:隋歆穿书了,穿进了《盛宠皇子妃》这本书里,成为了暴戾太子裴行骄身边的贴身婢女岁心。在这本书里,裴行骄是个深爱女主却求而不得最后黑化的反派boss。他从小修炼魔功,意外走火入魔,每逢月圆之夜,体内的暴戾之气就会压制不住,必须特殊体质的人才能缓解,而婢女岁心正是他的药。隋歆穿成岁心时,好巧不巧正在女装墨萝嫣在信中说,这两日天气晴好,她准备在后天邀京中贵女去阳湖划船,因都是女眷,需要贴身保护,所以需要大量的女侍卫,但是宫中女侍卫不够用了,故此借拾九一用。楚逐目光冷冷地看完,将信纸交给拾九。拾九刚吃完一盘芒果肉,抬头便是一愣,楚逐的书信向来都是机密,从来没有她翻阅的份儿,他为何给自己看?不过,他既然递过来了,她不能不接。拾九连忙接了过来,一展开信纸便看到落款是墨萝嫣,心内一惊。看完之后,她有些许沉默。她记得这件事,不过墨萝嫣上辈子的借口和这辈子的借口不太一样,时间也不太一样。上辈子是墨萝嫣要独自去游湖,让她为她划船,时间也不在盛夏,而是在秋末之际。她知道墨萝嫣在告密事件后就一直想除掉她,碍于楚逐不敢光明正大,于是她留了一个心眼,她猜测在游湖时墨萝嫣搞不好会故意推自己下去,而水下应该有潜伏的刺客。到时候刺客将她困于水下溺亡,便能伪装成意外,楚逐也定不会责怪于墨萝嫣。不过,拾九自信自己武艺高强,又事先有了防备,所以问题应该不大。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游湖那天,却是墨萝嫣自己掉了下去。她怔了一下,马上跳下水去救墨萝嫣,结果就在那时,楚逐突然出现,将墨萝嫣救了上来。墨萝嫣一身湿透,呛了好几口水,冲着楚逐梨花带雨地哭,说是拾九推她下去的。楚逐当即信了墨萝嫣的话,眼神一坠,便令拾九站在湖中不许上来。拾九当时正艰难地爬上了岸,楚逐的责罚便砸向了她,她抿着嘴返身又跳入阳湖。她没有辩解,因为她知道辩解无用。阳湖水深,哪怕是岸边最浅处,也淹没了她的腹部,她又正好来了月事,秋末的湖水如冰一样凉,她在湖中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才被楚逐赦免,那次的月事便变得极为持久,整整一个月,她差点失血而亡。之后便落下了月事腹疼的毛病。那这一次……拾九心知应该是一贯的套路,但是墨萝嫣的信都送上门了,楚逐还特意让她看,必定是要去的意思。她只能想办法好生盯住墨萝嫣,别让前世的事重演。“拾九一定会保护好长公主,不负王爷所托。”她站起来,如以往每一次出任务那般,向楚逐保证。“不负所托?我托你什么了?”楚逐却反问她。拾九傻怔:“保护长公主游湖一事……”“我前些天刚跟你说过的话你又忘了。”楚逐道,“拾九,你不再是影卫。”拾九脑子更乱了,既然她不再是影卫,连保护长公主之事都没资格了,那他把长公主的信给她看,又是为何?楚逐命她坐下,问:“若只以你‘拾九’来说,你愿不愿意去?”拾九不明何意,只道:“长公主要求,如何能不去。”楚逐却道:“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去。”拾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怎么都是一件麻烦事,他既这么问了,那她就诚实一些:“若只以拾九个人来说,拾九不愿去。”“这便是我今日要教你的事。”楚逐道。拾九依旧不懂。楚逐看着她,目光尤为认真:“我教你拒绝。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便拒绝,只要你拒绝,没人能勉强你。”以前他未教过她的道理、未给过她的权力,如今他要一一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