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都是奶奶找娘,今儿爷爷在主屋等着,看来有事冲着他三房来了。
他下了床,扶着墙一步步慢慢往主屋挪去。
进入主屋时,苍白的脸上已经升起两抹异样的红,额头覆着一层细密的汗。
主屋里众人见到他进来,一个个下意识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几步。
沈逾白便停了脚步。
罗氏慌忙端了椅子过去让沈逾白坐:“你怎么下床了?”
沈逾白缓缓坐下:“我今日感觉好了些,特意来看看爷奶。”
他朝两位坐在上首的老人低了下头,算是行了晚辈礼。
“你有痨病还乱跑,传染给旁人怎么办?”
小姑沈秀莲气呼呼道。
其他人虽没开口,却离沈逾白远远的,还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沈逾白,目光里有着若有似无的嫌弃。
罗氏赶紧道:“我这么久没染上,可见逾白的病不传染。”
沈秀莲还想说什么,被沈老汉呵斥:“行了,老大说正事。”
大伯沈守忠笑着道:“族学里的朱先生看中鸿业,有意收他当弟子。”
到这里便要讲讲沈家的关系。
沈老汉和郑氏一共育有三子一女,老大沈守忠,老二沈守义,老三沈守信便是沈逾白的爹。
最小的是女儿沈秀莲,今年15岁,已有婚约,暂未出嫁。
沈鸿业是老大沈守忠的独子,也就是沈家的长孙,在族学读书。
沈逾白病倒后,沈鸿业就成了沈家再兴起的希望。
一听到这个好消息,沈家众人脸上都带了笑意。
“朱先生是咱们族学最有学问的先生,还是族长特意从外请来的,若能成他弟子,那是让咱家在族里长脸面。”
沈守忠对众人夸夸其谈。
郑氏立刻对众人道:“还是鸿业有本事,族学里那么多学生,朱先生单单看中了鸿业。”
“娘说的是,所以我们想着给朱先生的拜师礼不能差了。朱先生的砚台磕破了,恰巧逾白手里有个不错的砚台,我想着能不能赠与朱先生。”
沈家人齐齐盯着沈逾白和罗氏。
沈逾白心如重击。
他们竟是冲着他的砚台来的。
罗氏急忙道:“那是守信送给逾白的十岁生辰礼,逾白当眼珠子一般宝贝……”
郑氏直接打断罗氏:“他能活到哪一日都说不准,根本用不上砚台,还留着干什么?不如送给朱先生,还能为鸿业谋一个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