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等人思索再三,虽然很不满意却不敢公开反对,于是便跟着礼亲王之后,当廷表态:“今两位王爷之言,实为万全之策。皇上冲年,初登帝位,我等王公更应各勒部务,宣力国家,以尽忠尽职!我等皆定议以为然,无不遵者!”
多尔衮当然知道众王公大臣有不满,勉强之意,但既然他们都尽当众表了态,日后若有不满之辞,即可量刑定罪,看看谁敢不服?
豫亲王多铎眼见得木已成舟,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同为一母所生,当哥哥的一心要独揽朝纲,就毫不留情地将小弟拒之门外?这些年来多锋一直跟在多尔衮的屁股后面当枪使,又落了什么好处?在崇政殿上议立新君之时,多铎依计力荐多尔衮,反遭多尔衮一顿训斥,多铎一气之下毛遂自荐要登基为帝,更遭多尔衮反对。多尔衮作为兄长出尔反尔,那么为小弟的多铎又何必对他恭敬如一呢?
“臣有一事不知当讲否?”多铎上前一步,盯着多尔衮。
多尔衮心里恼怒呀,心想你又来添什么乱子?都是平日里宠坏了,若是说得过分,做得出格,照样治你的罪!杀鸡给猴看,他们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什么事?”多尔衮尽量忍耐着自己不耐烦的心情。
“如今皇上年幼,朝廷诸事繁杂,臣恐两位摄政王有精神不济的地方,小王和肃王都值壮年,有力无处使,不如每天入宫帮着两位摄政王办理国事。”
众人听了直摇头,心里说豫王也是太不知趣了,睿王爷已经取消了诸王上朝议政,又岂能容你和肃王同起同坐?这不与当初天聪汗继位时的四大贝勒议政是一个翻版吗?豪格也拿眼睛瞪着多铎,心里直埋怨:十五叔你想从你哥哥碗里分得一些残羹剩饭,又何必拉上小侄我呢?此事须从长计议,岂有当面张口索要之理?真是不知好歹,不识时务呀!
果然,只听多尔衮一声冷笑:“豫王和肃王的好意本摄政王心领了。如今我睿郑两王已经是骑虎难下,便只有咬着牙担当了,此后大清国办的好,是我二人的功,办的不好,是我二人的罪,不用两位费心!人多主意杂,反会把国家的大事耽误了!”
一席话说得多锋哑口无言。多铎偷偷看着豪格,两人一使眼色,连声诺诺一起退出了大殿。
“唉,碰了一鼻子的灰!”多铎显得垂头丧气。
“依小侄看,十五叔你这是自找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十四叔的心思?”
共同的遭遇竟使豫肃二王有了共同的语言。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皇宫,在大清门外翻身上马,豪格有心想试探一下多铎的诚意,便说:“十五叔,此后朝中用不着我等烦心了,这空闲的日子怎么打发?不如你我叔侄一道出去放鹰打猎散散心?”
“妙计妙计,改日咱们再约吧。此刻本王尚急着去一个地方。”多铎朝豪格咧嘴一乐。
豪格素知这位小叔叔迷恋女色,当下便明白了几分,笑道:“不知小叔又看上了谁家的女子?”
“哈!合该咱叔侄有缘!你一猜就着,不错,小叔我正要去看一看这个女子,不,是一位夫人。告诉你吧,大学士范文程死了元配,又娶了一位年青貌美的小夫人,嘿嘿,我第一次见到她,魂就被她给牵去了。”
多铎一脸的得意之色,豪格心里一动:这小叔也真是胆子够大的,连大学士的夫人他都想染指!万一捅出了娄子,我倒要看看当朝的多尔衮怎么出面收拾!于是,豪格微微一笑,在一旁添油加醋:“那范先生也是艳福不浅哪,快六十岁的老头了,鬓发全白了,家里却还藏着位娇滴滴的小夫人,这老夫少妻可不怎么般配哟,就如同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嗨!可不是吗?我多铎正为这小夫人心疼得不得了,此番前去就是劝范老头将小夫人让给我,我再给他寻一个老妈子伺候着不就行了吗?”
“小叔不要太一厢情愿了。范老头老是老了些,但他一向懂得休身养性,脸虽黄但体力却不弱,说不定那小夫人过个一年半载的还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呢。你想想,范老头能割爱于你吗?”
“老子软硬兼施,双管齐下,今天一定要把那个小夫人弄到手!”多铎眼珠子一瞪,拔马就走。豪格一声冷笑,悄悄喊来了一名侍卫,如此这般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这一日范文程穿戴漱洗之后,便匆匆到宫里去办理公务。谁知他前脚一走,背后便转出一队豫王府的亲兵,他们不由分说,一拥而进,把大学士府中闹了个鸡犬不宁。夫人颜氏不知主人遭何事牵连,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那些亲兵见了颜氏,七手八脚地将她推进暖车,簇拥着进了豫王府。
多铎正等得心急火燎的,一见颜氏的面,登时两眼放光,心花怒放。颜氏见了多铎,情知不妙,在府里又哭又闹。多铎也顾不了许多,喝退了侍卫婢女之后,便将颜氏按倒在塌上,一把扯下了她的罗裙。只见颜氏一双小脚在榻上乱蹬,多铎一乐,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脚仔细地欣赏起来。
原来,满洲女子多能骑善射,人人是一双大脚,而中原女子有一个习俗,便是以小脚为美。小脚女子走起路来,更显婀娜别有韵味。多铎早有耳闻,故一见了汉人女子,便先要观赏她的小脚,这已成了风流豫王的一桩癖好了。
“啧啧,又白又嫩又小巧,这一双宝贝真令本王爱不释手哇!”多铎正在色迷迷地胡思乱想着,忽听府里一阵混乱,早有两名太监在门外禀报:“王,王爷,不好了,来,来了几百名两黄旗巴牙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