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身后那怪叫道。
“跑啊,跑啊,再快点,靠,怎么这会又不会飞了?”金童心里嘀咕着。
“不对啊。”银童自言自语:“大哥这是怎么,算了,先带他回去吧。”
“金角大王!”
没人答应。
“金童!”
没有回答,只有继续逃窜的脚步。
“大哥,别跑啊,我是你二弟啊!”
正在逃跑的金童忽然心里一怔:“难道那妖怪在叫我?他不是妖怪?是个人么?屁!就算是人也不会是我弟弟啊,偶是孤儿院长大的……”逃跑的意念更加坚定。
可是,跑步的感觉怎么和从前不一样啊?似乎跑的更快了,耳边的风声可以作证。对了,刚才那个家伙看上去个子很高,可是自己也没感觉到他身高的压力,并且……靠!怎么自己身上也穿着那种软甲?疯狂的甩臂跑步终于让他看见了“自己”的衣着。
终于,他慢了下来,回头向后看了一眼,银角大王跟在他身后约十米处,手里举着个葫芦正在看他。
“大哥!”妖怪喊道。
“是叫我吗?”他边慢跑,边迟疑的回答了一声。
“咻”的一声,天色忽然暗了,伸手不见五指,他感觉身体一轻,进入了一个奇妙的漆黑的空间。
“呼!”银童喘了口气,“收别人倒还好,收起大哥来还真要花费不少力气。”他把手里的葫芦塞好,挂在腰间,然后飞身蹿向天空,踩着云彩向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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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领略了奇异空间那种不着力的神妙感觉后,金童慌了,“快放我出去!”
“大哥,”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今儿是怎么啦?自家的宝贝都不认识了,莫不是得了什么急病?别嚷嚷啦,就快到家了,就快到家了。”
再喊,外面没人回答了,估计外面的银童设置了静音。金童又嚷嚷了半天,终于累了,在虚空中坐下,心里七上八下地想自己的问题。
会飞了不假,可是刚才就飞了那么一下,现在在这个空间里好好理顺一下思路,似乎是真的能飞了,可是飞来飞去也一样的处境,不知是不是真的飞动了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和妖怪一样,自己的身高似乎也和妖怪差不多……妖怪叫自己大哥,怎么回事?
伸手摸了摸头部,好吧,自己也长了根角,嗯,是独角。头顶也是硬硬的毛发,手上倒没什么毛发啊,不像那个妖怪,否则早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了。头上的几个包,摸上去是软的,不是头骨的形状,使劲按按也不疼,像是有填充物一样。
银童在天上踩着云奔走的时候,浑然不知自己的大哥已经接受了“一梦为妖”的事实,还在奔命似的往家赶。
开玩笑,这葫芦装人的危险性是很大的,虽然没贴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子,寻常人进入一刻钟也得化成水了,自己大哥法力高深,能撑一两个时辰,可是也得尽量少在里面呆一会为好。银童思来想去,大哥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回了洞府也不一定就能好了,得去城里找个好大夫看看才成,可是放了他他还不一定就老实看病,没见刚才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么?嗯,还是把幌金绳取来,捆着他才好。
银童如此这般想了一想,没回平顶山,云头一转去了压龙山,却说压龙山上有一处乌林子,林子里有个压龙洞,里面乃是一只九尾狐,正是收留了金银二童的胡夫人。
银童把云头按落到乌林子傍边,举步进去,却有小妖问道:“何人来访?”
银童道:“平顶山莲花洞银角大王来见老母亲,事急,速速通禀。”
小妖转身进洞,片刻便有小女妖出来道:“奶奶有请大王。”
银童进了洞,却见胡夫人坐在大厅正中,容貌有诗为证:雪鬓蓬松,星光晃亮。脸皮红润皱文多,牙齿稀疏神气壮。貌似菊残霜里色,形如松老雨余颜。头缠白练攒丝帕,耳坠黄金嵌宝环。一看就是个慈祥的老妇人。
胡夫人正与几个小女妖丫头下棋调笑,见银童进来便道:“银童我儿来了,别多虚礼,快快坐下,为娘好生看看你。前天差人送去你洞府的玫瑰糕却还中吃么?”
银童急道:“老母亲在上……哪有什么中吃不中吃,昨晚那讨打的狐阿七半夜敲门,说什么西北有宝贝,想赚我兄弟去抢,可巧昨天我们商议过此事,也是听了老母亲的话,决议不多惹是非的,就教训他一顿赶他走了……”
胡夫人点头道:“不惹是非,安心修炼,乃是正理,狐阿七此人奸猾,可莫要再准他去你们洞府了。”
银童道:“这是自然,可是昨晚打发了狐阿七,今早起床却发现我大哥不见了,一问小妖,才知道大哥把狐阿七亲自带出去教训,可是一夜不归,儿子心中自然着急,急忙出去寻找,这才寻回来,却像是发了癔症,儿子好说歹说他却像是不认识一般,拔腿就跑,看似一丝儿本事全无了,不得已,用葫芦拿了他回来。儿子寻思着,总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装在葫芦里不是个去处,老母亲的幌金绳速速给我,我把他放出来捆上,却是万全。”
胡夫人一听也慌了神儿,急忙令身边小丫头进内拿了捆金色绳子出来,急切问道:“癔症却是闲事,可别有其他事体,大夫须好好寻找,不知我儿心中可有去处?”
银角大王哭丧着脸道:“五内俱焚,急切之中哪有法子?”
胡夫人却是年老成精的妖怪,见银角大王没辙,稍想了想,便说出了一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