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参见少宫主。”待丘懿宸走远后,玄护法再也抵制不住内心的澎湃,跪倒在地施礼。
相思微微一笑,“玄护法不必行此大礼,我早已不是什么少宫主,你也瞧见了,只不过是随主子出门办事的丫环而已。”
“少宫主,您永远都是菱歌宫的少宫主。”玄护法站起身,目光坚定。
“少宫主,宫主正在等您呢。”子夜不喜欢她自贬身份,在他及菱歌宫所有人眼中,她仍是高高在上的少宫主闻人翾舞。即使是近来宫主眼前的红人,右宫使潇潇也取代不了。
“嗯,带我去见他。”该来的躲也躲不掉。能容忍到现在,没有让人拆穿她,她那位喜欢故弄玄虚的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木鱼声,声声入耳。檀香炉,青烟袅袅。
闻人颂端坐在蒲团之上,俨然一副清心寡欲不问世事的佛教中人姿态。相思的嘴角始终噙着嘲弄的笑,冷眼旁观似在看戏,好以整瑕的等他念完了大明咒。
闻人颂缓缓睁开双眼,起身步向堂中那位俏丽的丫环身前,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笑道,“不错,戾气渐收,气息平和而淡定,不枉苦慈师太的调教啊。”
相思却不留情面的挖苦道,“没人再替菱歌宫挥舞屠刀,定是失望吧。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
“翾舞,你还在瞒怨爹吗?”闻人颂仅是叹息,未见半点愧疚之意。
“将亲生女儿当作杀人工具来栽培,又要我如何感激得起。”期间种种,唯有她自己清楚,为能成为菱歌宫的守护神,她付出了怎样的艰辛和痛苦。而她的爹呢,除了训斥她的不勤奋,便是责罚她的不尽人意。他要的根本就不是女儿,而是可以誓死保护菱歌宫的练武奇才。
闻人颂眼敛半颌,未因她的言词激厉而恼火,轻声道,“翾舞,菱歌宫迟早都是要交于你手的。做为未来的宫主,爹若不严加管教,增加你的修为,你又拿何本事来保护菱歌宫?”闻人颂抬眼,直望进那对不驯的眸子,“身为宫主,肩上担的是几千条性命,你若不变得强大,连累的只会是这些陪你出生入死的人。”
相思不耐的别过脸,从小到大,她早已听腻了这番大道理。接任宫主就要搭上自己的所有,甚至不惜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吗?“宫主之位,本就非我属意,是担当也好责任也罢,都轮不到我一个丫环来操心。”
“好一个丫环。”闻人颂静静的凝视她,“呆在遗踪门门主身边做丫环,就能图得安心吗?”
相思无奈的耸耸肩,“起初也不知情,直到看了他的离人剑法才发现。”随即她狐疑的问道,“认鬼魅的心上人做义女,你又有何居心?”
“呵呵。”闻人颂闻言轻笑,欣慰道,“翾舞,你不愧是我的女儿。”他慢慢坐到窗边的木椅上,“不错,我确是在得知潇潇的身份后,收她作义女。”
“目的何在?想拉拢或是牵制遗踪门。”
闻人颂并未正面作答,而是委委道出菱歌宫的现状,“菱歌宫虽未明确正邪立场,却一直被那些自诩正义的明门正派不容。尽管本宫一向奉行人不犯我不犯人,却仍是受到外界不间断的骚扰挑衅。可见,他们早已有了灭我菱歌宫之心。武林中任一门派,根本不足为惧,可若是所有门派合力围攻,必将会带来一番浩劫。多年前的段孤寒就是前车之鉴。单凭我一宫之力,胜算微乎其微,加上一门结果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菱歌宫便多了一位右宫使。”相思接过话荐。
“嗯。”闻人颂大方的承认,“潇潇帮了我很多的忙。这身份也合该是她得的。”
相思不以为意的冷哼道,“若不给她身份,又如何拴住人心?”
闻人颂再次失笑,“呵呵,翾舞,你真是像极为父,宁做真小人啊。”
“那些琐事我不关心,只要你别来妨碍我现在逍遥自在的日子即可。”
“爹可以由着你,只是你永远也摆脱不掉,身为菱歌宫未来宫主的事实。”闻人颂语气笃定,好似任何结果皆在他掌握之中。
“既是事实,又何需强自摆脱?”相思淡然应对,话锋却一转,“但,我不喜欢的事,却是没人可以强迫得了。”
闻人颂静默的深深打量女儿,较两年之前,她又添了份成熟与坚韧。